吳老回到長洲藥館守了好幾天,白孤沒有醒來,赤紅屏障更是沒有散去的跡象,這不免讓吳老心裏頭有些鬱悶。
人擱在他這裏,只是小小的骨折,卻久久不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醫術不精呢!
吳老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白孤,氣不打一處來,就想踹白孤兩腳。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
不說現在有多少眼睛盯着白孤,光是這赤紅屏障,自己但凡敢上前亂動,至少得挨倆大逼兜才能走,更何況要踹白孤兩腳?
怕是自己這副老骨頭都得被拆了吧?
吳老最後起身看了白孤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年關將至,藥館裏的病人開始多起來了。藥材的入庫消耗登記,病人的入住離館手續,每天的來往藥方批覆,都是要一一記錄在冊。
而且藥館也是要過年的。
置辦年貨,給可能無法返回家中的病人準備慰問禮品,藥館裏守夜、守歲、年節里值班的走堂醫女都得給一份額外的紅包。
這些都有得忙。
吳老身為長洲藥館的主理人,這些東西都需要親自查看點清,才敢放心。
不是說他不放心手下人,而是他喜歡事事親力親為,不然心裏總會有些膈應。
今天還要去檢查倉庫里甘草、天麻、烏頭的數量呢,可沒時間跟這小子耗。
吳老一步回到三樓的房間內,瞥了一眼書案上疊放成高高的三摞冊子,隨手拿起一本,開始翻看上面的數據。
只是他沒有發現,赤紅屏障里的白孤,眉心處的赤紅印記里多出了一絲不起眼的金色,一閃即逝。
不僅吳老沒察覺,雲水城裏所有關注着白孤的人都沒有察覺。
邱自在依舊在路邊擺攤算卦,與路人計較着卦象與卦錢。
青衫男子正陪着長袍青年、紫袍老人吃着火鍋。
柳才子還在院子裏呆坐,思考如何才能救活即將枯死的常青樹和葡萄藤。
老劉頭回到伶仃巷裏,與白小小、鵬哥一起圍坐在桌子旁,吃着青菜煮米線。
麻衣徐爺和白袍徐爺則各自回到小院裏和賦閒崖上,各做各事。
——————
江風眠雙手籠袖,站在廳前看向院子裏的池塘,此時已經落滿了雪,化作一汪雪池。
江風眠笑了笑,「天地落雪,池中之魚豈能逃?還不是手到擒來。」
白棋也笑吟吟地站在江風眠身邊,原先停留在江風眠側臉的視線,也隨着江風眠一起看向庭院中落滿雪的池塘,「去年許的願,今年心想事成,倒是很快能回到族裏了。」
江風眠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話是可以這麼說,但還早。至少,還要一年。不過,也最多等一年就夠了。」
白棋眼裏有一絲異樣的情緒閃過,疊放在身前的雙手微微顫抖,卻還是忍住了心裏那份衝動。
她驀然展顏,笑靨如花,「等回到族裏,定要讓其他幾人心服口服才過癮。」
江風眠笑道:「你這爭強好勝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從小到大,你是一點虧都不想吃,小時候連一塊糖都要跟他們爭個頭破血流。自己又不喜歡吃甜食,堆在房間裏一籮筐,都長蟲了都不捨得扔。」
提起小時候的囧事,白棋素來冷清的臉上也不免得升起兩朵紅暈,「小時候不懂事,江兄就莫要再提了。」
江風眠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
一處冰湖之中,有着一座不算大的湖心亭,裏面有三人圍爐而坐。
三人皆是閉目盤坐,沉默不語,只有亭外的風雪聲以及火爐里木炭燃燒的噼啪聲。
其中一位背着劍匣的中年男子率先打破平靜,「韓兄,此次喊眾人來此到底所為何事?大家的時間都會寶貴。」
坐在東方位的是一位身披藕色長襖的青年男子,聞言,他連眼皮都不抬,只是淡然道:「怎麼,窩囊事做久了,一時半刻都閒不下來?」
中年男子被一句話噎死,便識趣地不再說話。
西方位是一位穿着桃紅衣裳的少年,一雙邪魅的桃花眼眨呀眨,姿態神情絲毫不
97、願君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