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王西洲就回來了,不見剛剛的滿臉凜冽,只剩尋常的一身從容。
「王大哥,發生什麼事了?」白孤見王西洲回來,連忙上前詢問。
王西洲往房間裏掃了一眼,房間裏很是平靜,只有一陣陣輕微的鼾聲。
白孤輕聲道:「小小已經被我哄睡了。」
王西洲點了點頭,也不在廢話,「剛剛應該是一位修行之人在窺視,被西洲發現之後迅速遁逃。此人修為不過堪堪二境,西洲那一擊打中了。只不過那人的遁逃之術着實詭異,出了沙雨鎮便朝西北方向遁走,竟是在三個呼吸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縷氣息也沒留下,西洲只能無功而返。」
「二境?」白孤皺了皺眉頭,「沙雨鎮裏也有修行之人?」
「應該不錯。下午初到沙雨鎮,西洲就感受到一股掩藏手段極為粗糙的氣息。只是這股氣息與沙雨鎮似乎休戚相關,西洲始終無法鎖定這股氣息的具體位置。只是沒想到,此人今晚竟會來此窺視,是西洲大意了。」王西洲臉上有些愧疚。
白孤連忙擺了擺手,「王大哥,此事怨不得你,是那人太過狡猾了,跟泥鰍似的,跑得真快!」
王西洲笑了笑,「小白就不用安慰西洲了。四境追二境,還追丟了,這說出去誰敢信?着實是件不光彩的事,再勸,西洲就真的無顏見日月了。」
白孤撓了撓頭,突然想到什麼,「王大哥,你說剛剛那人是朝西北方跑了?沙雨鎮的西北方有什麼城鎮山林可以讓他躲藏的嗎?」
王西洲立馬回答道:「距此一百三十六里,有一城名為碎石。七十四里處,有一片雲杉樹林。四十八里處,有一村名為十隴。距離最近的,當屬距此不過三里地的椒月山。」
白孤聽完,點了點頭。只不過他沒說話,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王西洲。
王西洲瞬間就明白了白孤的意思,面露遲疑,「小白,這應該不會吧椒月山可是有山神的,西洲先前有幸見得,就在沙雨鎮的山神祭上,椒月山山神親身顯靈,賜福百姓。如此一尊造福百姓的女子山神,怎麼會容忍賊人踏上山道?若是有包藏禍心之人闖入,恐怕會直接現身將其轟殺吧?」
「無論是距離還是方向,椒月山都是最有嫌疑的。至於那女子山神,賜福百姓一說尚不可下定論。話本演義里可有不少假借造福百姓之名,盡行荼毒生靈之事。再者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點總歸是好的。」白孤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王西洲聽罷,只是微微一笑,「小白,你多慮了。山水神靈修功德,行善事,塑金身,養正氣。包庇賊人一事,無稽之談。」
面對王西洲的反駁,白孤只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王大哥,距離你上次見到那女子山神,有多久了?」
只一句,就將王西洲噎住了。
確實,距離上一次來沙雨鎮,參加山神祭,得見椒月山山神,已經過去了十幾年。這十幾年間發生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誰都不敢說一切都如十幾年前那般祥和美好。
白馬過隙,物是人非。
就連王西洲自己也不敢萬分確保這些年間,這沙雨鎮和椒月山不會發生什麼變化,甚至是變故。
王西洲嘴角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僵硬,但還是語氣溫和,「小白,你第一次出遠門,心中謹慎是好事。但不要太多疑了,容易誤會好人好事。」
「如能活命,未嘗不可。」白孤搖了搖頭,「這世間太複雜了,我又沒有什麼實力背景,不敢拿我這條小命去驗證人心善惡,試探事物好壞。而且我還有小小,命也只有一條,禁不住隨意試探。」
王西洲沉默。
他不知道白孤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又做過什麼,才會令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對這個世間這麼失望。就連善視他人與事物的心態都不存一絲,何其冷漠。
但他作為一個局外人,確實不好說些什麼。
不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
現在他王西洲若是開口勸白孤一句,那他這幾十年腳踏口品的水陸油鹽,算是白費了。
王西洲嘆了口氣,「那人西洲自有手段對付,不必在意。山神祭不日舉行,到時候去
139、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