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鴻詫異道:「為何?」鄭翠翎道:「師兄還記不記得上次和信王殿下說話何時?」朱常鴻回想了一下:「是察罕案之前。」鄭翠翎道:「對啊,那為何察罕案之後信王便對師兄冷淡了呢?」朱常鴻沉吟道:「翠翎不說我都沒察覺到,上次王恭廠爆炸案我也回過京城的,但是那次是端午節前後,的確由檢也都沒找過我,我以為是他在忙,故此也沒多想。」鄭翠翎冷笑道:「他一個高枕無憂的藩王,可以有啥正事要忙?」
朱常鴻更加不解道:「那為何他要冷落疏遠我?我也沒開罪他啊。」鄭翠翎道:「信王來找過師兄兩次,一次是師兄學成下山後,那次是就別親人重相見;另一次是察罕案之前,他向師兄報知朝中閹黨已不可一世,讓師兄救救大明。第一次自不必說,第二次他是覺得師兄也不喜魏忠賢,故此也向師兄表明了反魏的心聲。」朱常鴻道:「但是我此時也沒變啊,一如既往地和閹黨作對。」然後又追問道:「那和由檢怕閹黨何干?
鄭翠翎道:「變就變在,察罕案瞎子也能看得出是魏忠賢糾合婁舞陽和索諾木,幫索諾木除掉察罕之餘,順道嫁禍師兄。如此一來,信王便看得出魏忠賢已經視師兄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了。」朱常鴻道:「所以由檢怕了?」鄭翠翎道:「某種意義上,是,特別是目前......」朱常鴻道:「目前如何了?」鄭翠翎道:「皇上遇溺,然後還服用閹黨的什麼『靈露飲』。」朱常鴻道:「那和由檢怕閹黨何干?」
鄭翠翎指了指朱冠乾,讓朱冠乾去關了夏王行館的門後,才低聲道:「因為信王覺得自己有可能......取當今皇上而代之......在他羽翼尚未豐滿之前,他不想讓魏忠賢對付自己。」朱常鴻吃了一驚:「意思是由檢覺得,身上有可能......駕崩!?」鄭翠翎點了點頭。朱常鴻道:「我不信!我知道聖上自小就和由檢兄弟情深的了!我不信由檢會盼着自己哥哥歸天!」鄭翠翎道:「師兄不行大可以去信王府一行,看看信王見不見師兄。「
朱常鴻道:」試試就試試。「說完起身就想走。鄭翠翎嘆了一口氣道:」情深歸情深,但是作為皇位最有可能的繼承者,信王也是做好最壞打算罷了。其實信王雖然年紀輕輕,但看得出此人深謀遠慮,城府極深。這一點,師兄可是還不及你的侄兒啊。「朱常鴻也不想聽鄭翠翎這些話語了,讓朱冠乾收拾好碗筷,出了夏王館上馬便直奔信王府去了。到了信王府,朱常鴻向門房通報,說是夏王常鴻求見信王殿下。
不久,門房出來道:「信王殿下不在家,煩請夏王殿下改日再來吧。」朱常鴻一聽,心便涼了半截了:「如果由檢真的不在家,門房也不用進內,會直接告知我。這很明顯是信王讓門房故意傳話,說自己不在家。莫非真如翠翎所言,由檢因為怕魏忠賢故此和我疏遠了?」正想着,看見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少年手牽手迎面而來。朱常鴻定眼一看,中年人便是六扇門總捕頭洪一貫,少年人卻是楊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