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沈苓便被飛來的花瓶砸得一個踉蹌。
但意外的是,那砸到他的瓷花瓶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居然沒碎。
「三師弟,你又亂用傳送符。」
丟花瓶的是個白衣男子。
他緩緩從砌着桃紅色磚瓦的宮殿中走出來,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目光無悲無喜,仿佛九天之上的神只,一襲淡淡的白衣被他穿出高不可攀之感。
烏黑的頭髮被梳理得整整齊齊,乖巧地垂在男子背後,他頭頂還別着個精緻的白玉冠,端得是一副極為規矩的打扮。
不難看出,這是個極為講究之人。
那男子一邊朝這邊走來,一邊皺着眉抱怨道:「你知道一個傳送符有多難畫嗎?我給你傳送符,是讓你在危機時刻逃命的,你就這麼暴殄天物?」
沈苓捂着腦袋,齜牙咧嘴。
「這不是幫師尊收了個小徒弟回來,想讓她見識一下我們清遙峰的靠譜嗎?若是讓師尊知道我們對他的新徒弟不負責,他肯定要罰我們進小黑屋了。」
「」
聞言,那白衣男子仿佛才剛注意到雲真似的,清寒的眼眸中划過一絲瞭然。
「五靈根,資質很差。」
只一眼,他便作出了如此評價。
雲真:「」
謝謝,有被傷害到。
「啊,差是差了點,不過師尊向來最喜歡收垃圾。都收了我們四個了,也不差這一個小師妹,我就順手帶回來了。」
雲真:「」
謝謝,更無語了。
見她呆愣着不知作何反應,沈苓開口介紹道:「這是咱們的大師兄,平日裏最喜歡待在屋裏畫符,是個悶葫蘆。」
聞言,那位大師兄抬起手,往沈苓的額頭上打了一巴掌。
沈苓吃痛,連忙捂住額頭。
原來打人額頭是清遙峰的師門傳統嗎?
雲真看在眼裏,心中略感震撼。
「玉停舟。」大師兄薄唇輕啟,嗓音清冷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而後他看向雲真,淡淡地問:「你叫什麼?」
「雲真。」
「嗯。」玉停舟冷淡地應了一聲。
片刻後,他又添上一句:「不是悶葫蘆,我只是不喜交際。」
雲真態度恭敬:「好的,大師兄。」
玉停舟不再說話,他蹲下身子,撿起了那個用來砸沈苓的花瓶,而後手腕一動,又將那花瓶扔到了沈苓的身上。
「哎呦!」
「這一砸是罰你的,三師弟,你下手沒個輕重,毒死了師尊種的那一片花草,回去罰抄門規五十遍。」
沈苓正要說些什麼,盎地,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三師弟回來了啊。」
雲真順着聲音來源看去。
但見那座整體呈桃紅色的宮殿前,又有兩人並肩走了出來。
走在左邊的男子,身形頎長,面容疏淡,身披一件鴉青色薄衫,衣擺如流雲,他便是剛剛那道低啞嗓音的主人。
男子手中攏着一卷竹筒,修長的手指在翠綠色竹筒的對比下愈發顯得瑩白如玉,一頭柔軟的烏髮並未挽起,就這般隨意散落在他的肩上,反倒為他平添幾分慵懶。
而右邊的——
是個約莫十六七歲的白衣少年。
他比那男子矮了一個頭,身高僅僅只到對方的肩膀,但即便如此,雲真也很難忽視掉他。
少年膚色慘白,幾乎與身上的白衣融為了一體。
他五官精緻,臉部線條流暢,分明生了副極好的相貌,只可惜眼底的陰鷙太過濃重,予人一種不近人情的疏離感,以及極度濃重的危機感。
少年耷拉着眼,長睫如鴉羽般輕輕垂下,仿佛提不起精神似的。他的周身都圍繞着頹喪的氣息,危險,亦美麗。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雲真心中便警覺起來,原因無他,這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
「三師兄——」
那少年看都沒看雲真一眼,直接跑到了沈苓身旁,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