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再次朝着張覺夏彎下了腰,「東家,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您幫個忙。」
張覺夏心裏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把他扶起,「你在鎮子上照看我家的生意,我已非常感激,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李喜在心裏琢磨了下用詞,「在下那不爭氣的兒子,相中了王大娘家的小翠,在下希望東家能幫着去王大娘那裏提親。」
「這可是喜事啊,當然可以了。」
李喜略一躊躇,「東家,在下就實話實說了吧,小翠和李樂兩人心同意和,在下也極喜歡小翠這個姑娘,奈何王大娘她從中作梗,一直瞧不上李樂,你說?」
張覺夏明白了,這是個燙手山芋啊,不過,她還是給李喜吃了定心丸,「王大娘也不是那種不講理之人,這兩天我抽個空找她好好說道說道。」
李喜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在自家兒女之事上,王大娘的心性還是很堅定的。」
張覺夏看見葉北修已把馬車停在鋪子門口,便安慰了李喜幾句,就跑了出去。
明日一早葉北修就要返回縣城,她還想和他單獨待上片刻。
回去的路上,張覺夏陪着葉北修坐在馬車的前面,獨留任天行一人坐在車廂裏面。
任天行看着如膠似漆的小兩口,直覺辣眼睛,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受着。
話說李棗的婆婆王劉氏,自從聽了鎮上那道士的話,心裏就像泛起了洶湧波濤。
那道士的話,仿佛一把利劍,直插她的心窩,讓她心中不安。
原本她是想帶着二兒子王厚武,去鎮上的衙門打聽一下王厚文什麼情形,結果衙門的門朝哪兒開,她也沒看到。
好不容易從自家娘家借來的二兩銀子,也給了那道士了。
王厚武嘟嘟囔囔,「娘,咱們是不是上了當了?」
「屁話,那道士把咱們家的事說得一字不差,就你踩死的那隻小雞他都說了出來,你說他能騙咱們。」
「那也不一定,原本那二兩銀子是用來幫大哥打點的,結果你也給.......」
王劉氏伸手打了王厚武一巴掌,「你給我閉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那道士可是說了,讓咱們回家等着,你大哥過不了幾天就能回家,只是......」
說到這裏王劉氏又恨得咬牙切齒,「只是前提是,得休了李棗那個賤人。」
「娘,大嫂人挺好的,大哥要是休了大嫂,不就沒媳婦了,他回來了,不得埋怨你。」
「屁話,李棗那賤人好個屁,你沒聽道士說嘛,咱們家這些不好的事,都是因為她,要不是你大哥娶了她,說不定咱們的日子比現在不知好了多少倍。」
王劉氏腳上的步子邁得更大更快了,王厚武在後面費勁地追趕着,「娘,你就不能慢一點。」
「慢,再慢下去,你大哥還能出大牢?咱們現在先回家,找你那磨磨叨叨的三爺爺,讓他幫着寫下休書,還得再去葉家村,你說我能慢嘛!」
「娘,明天去辦這事也不着急啊!」
「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你沒聽過一句話嘛,夜長夢多,萬一中間有什麼變故,李棗那邊聽到什麼風聲,不想被咱們家休,來鬧騰事,你說到時怎麼辦?
咱們為了你大哥得做事乾脆利落,反正把李棗休了,依着你大哥的條件,還愁娶媳婦。」
王厚武歪着腦袋,覺得自家娘的話太對了,也不再擔心自家大哥沒有媳婦這事了。
娘倆回到村子裏,找到了王劉氏說的王厚文的三爺爺,讓他幫着寫了休書。
王厚文的三爺爺下筆之前勸了幾句,結果王劉氏油鹽不進,還嫌棄人家多管閒事,「三叔,也就是你識幾個字,我們才求上門讓你幫着寫休書,你要是不識字,這事兒怕是也輪不到你。
你還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吧,我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你......,你這個潑婦。」
王劉氏見休書已寫好,從桌子上拿起來,就火急火燎的拉着王厚武走了,連句客氣的話都沒說。
氣得王厚文的三爺爺臉色鐵青,嘴裏直呼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