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林撫育都是有要求的,合格率要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每塊地完成工作後,會有林場技術人員過來驗收。
要是不合格,需要返工不說,還得扣錢啥的。
盛希平是知青隊長,負責管着這幫人,所以他不光要鏟樹苗,還得隨時盯着這些人幹活。
前川林場本地的這些人還好些,畢竟上學的時候,每年都參加造林會戰,大部分的活也都會幹。
尤其是那些早幾年就下戶的知青,這些活都很熟練了。
但是松江河過來的那一批人不行,他們以前就沒幹過活,別看這塊兒地都幹了好幾天,還是沒順過手來。
尤其是那些女知青,剛乾了沒多會兒,就這個喊着手疼,那個喊着腰疼的。
「你怎麼樣?累不累?手疼麼?
要是手疼的話就慢點兒,我把這根兒壟鏟過去,回頭接你。」
盛希平跟周青嵐挨着,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輕聲問了句。
周青嵐抬手,用手背抹了抹鬢角和脖子上的汗,然後搖搖頭。
「沒事兒,我能堅持,我們來林場就是來鍛煉的,哪能因為這點兒苦就不幹了?」
「嗯,那你注意點兒,當心腳下。」
這片幼林才三年,長得不算高,每年都進行幼林撫育,也沒有太多雜草和灌木。
所以藏不住蛇啊之類的動物,一般來說沒啥危險。
而且這麼多人都在呢,聲響不小,就算周圍有野獸,也早就嚇跑了。
盛希平提醒周青嵐,只是想讓她注意點兒腳下,這一腳高一腳底的,別一個不小心,崴了腳脖子。
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怎麼回事,周青嵐就覺得臉上滾燙滾燙的。
她也沒好意思再跟盛希平多聊,只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盛希平見此情形,也沒再多說,掄着鋤頭非常麻利的將壟背兒壟台兒上的雜草鏟斷。
這塊地當初是起大壟栽的樹苗,壟很長,又寬,一根壟差不多就得一下午了。
盛希平動作快,趕着把自己這一壟鏟完,回頭去迎周青嵐。
其他那些有對象的小伙子,基本上也都這個操作方式。
那些沒對象的姑娘,那就沒轍了,只能自己咬着牙把活幹完。
夏季天長,幹活到下午五點多,然後眾人收拾了工具往外走。
他們要沿着以前採伐開闢出來的路影子往外走四五里地,才能到二支線的小火車道附近等車。
場子裏有專門接送工人的通勤車,一般都是內燃機車頭牽引幾節車廂。
如果上山幹活的人多,有時候也會掛幾節車斗子啥的。
盛希平他們幹活的這個小號是前幾年採伐的,大面積皆伐之後封山育林。
所以除了之前造林和幼林撫育之外,平日裏這邊也沒啥人來。
尤其是路影子兩側,未經採伐或者已經長起來的次生林,樹木茂密、灌木叢生。
這樣的地方,就很容易藏着一些小動物或者鳥類。
一群小伙子大姑娘,正是年輕精力旺盛的時候,別看幹了一天活,依舊精神抖擻。
幾個小伙子一邊走,還一邊唱歌。
那歌聲就別提了,要音沒音要調兒沒調兒的,得虧這周圍沒有狼,要不然能把狼招來。
還有人手欠,隨便撿起塊兒石頭,就往旁邊草叢裏砸。
也巧了,不知道誰這一下子,正好驚起了幾隻野雞。
野雞和野兔,算是長白山林區里最常見的飛禽和走獸了。
野雞多生活在林木邊緣、灌木叢或者雜草叢生的地方,偶爾也會進入稀疏的雜樹林中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