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個夢會不會是真的?」陳曉問。她覺得主宰應該無所不知。
「應該是真的。」主宰點頭。
「那我是不是在那時候死過,然後又被復活了?」陳曉求解的眼神盯着對方。
主宰搖頭:「按理說,你不會死。」
「不會死?」陳曉覺得聽到句很神奇的話:「你知道十一樓是什麼概念嗎?一層樓有三米,也就是這裏說的一丈,十一層就是十一丈、三十三米。」
「只不過十一丈而已,不會死。」主宰輕笑搖頭。
「而已?」陳曉嘴角抽了抽。
主宰道:「你能把你夢中的父母樣貌畫下來嗎?」
「我畫不出來。」如果能畫出來陳曉早就畫出來了。
「我看你繪畫挺好,怎麼會畫不出來?」剛才主宰看過陳曉畫的父母肖像。
「這個是描摹的,如果讓我憑空畫一個,我畫不出來。」
「那你腦海中,有你父母的具體容貌嗎?」
「有,不過不太清晰。」畢竟是二十年前做的夢,時至今日夢中人物具體容貌有些模糊了,只是記得一個形象概念。
「我幫你。」
主宰說着走向書桌,之前寫金蘭帖的筆墨紙硯還在,他往硯台里倒了點水,開始研墨。
「你過來。」主宰道。
陳曉走過去,主宰將她拉到桌前,在桌上鋪好紙,將毛筆遞到她手中,手把手握好。
「你閉上眼,放空思想,腦海中就只想着你夢中父母的容貌。」
主宰站在陳曉身後,前胸貼着她的後背,右手握着她拿筆的手,左手附在她手臂上,看起來就像是物理上的「附身」。
陳曉閉上眼,依言照做。不知為何,她對主宰有種天然信服,感覺他……這種感覺說不上來,總之不是敬畏,是信服。
屋裏,太孫和陳曉在畫畫。屋外羅青聽不到裏面聲音,門縫、窗縫,到處找角度想朝裏面偷看,但是啥也看不到。
陳氏進去已經好長時間,他倆到底在幹嘛?羅青有些好奇,又有些擔心。
這時,廚娘前來送晚飯。
羅青敲門:「殿下,殿下!廚娘來送晚飯。」
屋中「太孫」聽到,不過沒有回應,此時他一半神元在陳曉識海中,正在將她識海中的記憶通過筆端畫出來。
至於陳曉,她什麼都沒聽到。隔絕屏障,不僅讓外面的人聽不到、看不到裏面,裏面的人也聽不到、看不到外面。
「殿下,吃飯了!」
羅青再敲門。
「知道了,等會兒。」
一個聲音傳入羅青腦中,羅青一楞。他好像是聽到了,但是這個聲音……怎麼感覺像是直傳入腦?
在主宰「附身」運筆下,陳曉夢中情景畫了一半。十六七歲「少年」身子半斜倚坐在沙發上,一副慵懶姿態,面若冰霜。在他身後站着常興。
還沒有畫出來的另一半,是抱着襁褓的陳曉母親和常妹。
對「主宰」來說,他最感興趣的,是陳曉母親長什麼樣。但是在陳曉記憶中,恰恰母親的容貌最模糊。
她感覺母親好像二十出頭,皮膚很白、很細膩,身上有股奶香味。她的下巴圓潤,甚至有點肉嘟嘟,她的嘴唇很薄,嘴角微微翹起,顯得有點可愛、有點天真。嘴唇往上……陳曉沒有印象,不過她感覺母親是個臉圓,有點「傻白甜」的感覺。
當陳曉想到「傻白甜」時,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影視劇里「傻白甜」女演員形象,她的記憶描述一下子亂了。
主宰看到陳曉母親的「臉」在不停變化,一會這副模樣,一會那副模樣,知道她回憶起別的人。
「暫時先到這吧。」
主宰擱下筆,鬆開握着的手,後退一步。
陳曉睜開眼,看到紙上細描一般,畫出夢中少年父親的形象。這畫栩栩如生,就好像照片拍出的一樣,比她記憶中更清晰。特別是他那桀驁、冷漠的表情,聯想到當時情景,恨不得上去扇他一耳光。可惜,夢裏的母親沒有這種氣魄,她只是苦苦哀求、極力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