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的官邸中。
王子騰雙手抱樹,劇烈嘔吐着。
腥臭之氣撲面而來,讓林如海皺了皺眉,不滿地看向賈璉。
這傢伙身穿鋼鐵俠戰衣,可以隔絕外力,但王子騰可是凡人一個啊。
「我減速了。」賈璉小聲狡辯,語氣委屈。
在林如海面前,他一點也不敢逞強。
這可是能真正決定他命運的親姑父!
可他哪能想到往昔心中無所不能的王叔叔這麼弱!
林如海暗暗搖頭,看到王子騰停止嘔吐,漸漸直起腰,衝着賈璉示意。
賈璉忙從一旁的托盤中取下一杯清水遞了過去。
王子騰漱了漱口,臉色這才好看些許。
他苦笑道:「多少人幻想飛天,倒是不曾料到飛天竟是如此難捱!」
林如海笑道:「此乃力學之道」
他將最近翻看從酒館中得到的書籍中,所看到的力學知識簡單說了一遍:「想要抵抗這種力,要麼強化自身體質,要麼以法術構成防護罩,要麼藉助外力。」
他指了指賈璉手上的納戒,說道:「這就是外力。」
納戒中儲藏着那套剛脫下來的戰衣。
這個鋼鐵俠戰衣為馬克五號,並非托尼最新賣入酒館中的納米材料戰衣,那個可貴得多。
王子騰雙眸閃亮,說道:「若非那種增強體質之酒,我根本沒可能活着來到此地。」
賈璉尷尬撓頭。
「那法術」王子騰欲言又止。
「修行之法極為難得,或許一座金山才能換到。」林如海道。
金山!
王子騰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幾分,頷首道:「該當如此!」
他轉而又道:「那種飛天法寶,是不是得兩座金山?」
「那倒不用。」林如海笑了笑。
見他沒有多說,王子騰也沒再問。
二人之間雖然有賈府作為紐帶,多了一層親戚關係,但本質上來說,他們並非一路人。
王子騰屬於勛貴一方,親近太上皇。
林如海身為讀書人,欽定的巡鹽御史,乃天子近臣。
但世界上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事。
特別是在這種立場之上。
林如海有自身的抱負,王子騰也有他的考量與野心。
有姻親這個紐帶在,兩人的立場很容易就能扭轉到一起。
尤為關鍵的是,二者都是漢人,當朝天子卻不是!
皇帝欲對勛貴動手,如賈史王薛這樣的漢人勛貴,顯然是最適合被殺雞儆猴的對象!
這甚至是太上皇樂意促成的。
他在位時若是動手,未免顯得薄情寡恩。
新君找些由頭出手,一則可以顯示權威,二則能削弱漢人勛貴的影響力。
這是王子騰最擔心的緣由。
不同於賈家的那些酒囊飯袋,他身居高位,看得更清楚,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他心中,甚至想過保全王家,讓賈家那些蠢貨去吸引皇帝仇恨的念頭。
奈何他身居高位,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林如海的處境其實也極為兇險。
巡鹽御史固然是個肥差,但同樣也是個得罪人的官職。
有皇帝寵信,他自可平步青雲。
可一旦失去君恩,他的下場可以預見。
他表面看來頗受皇帝器重,又何嘗不是被對方當成可以隨時拋掉的棄子呢?
兩人密謀了一夜。
隨後幾日,王子騰親自出門,陸陸續續將請帖送到揚州周邊各地。
短短數日,巡鹽御史之女要拜乾親之事在整個江寧府都鬧得沸沸揚揚。
最讓百姓們津津樂道的,是結親地點所在。
赫然是在剛剛建成的天寧行宮中!
此地乃是當地的鹽商們為當朝天子募集新建。
它在東晉重臣謝安,也就是「舊時王謝堂前燕」的謝家別院基礎上新修擴建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