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時辰之後。
寧天跟着張家人,來到了人族最北面。
這裏,就是玄天派所在之地。
易千寶給他的信息里,雖然也標註了玄天派所在之地。
但這一片最北面的面積實在太大,到處是綿延的雪山,很難確定具體地點。
寧天自己一人來找,絕對費時費力。
但和玄天派有關係的張家來找,那就不一樣了。
「應該,就在這裏附近了。」
衣着嚴實的張老祖,在小張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到冰雪之中。
「一片雪白。」
「一片空曠。」
「北邊有雪山,如刀鋒直立,東邊的雪山,則矮去一截,南邊無山,只有一條深谷之路」
張老祖哆哆嗦嗦地說着,寧天掃視四周。
北邊,的確有一座雪山,嶙峋而立,鋒利的邊緣閃爍着銀灰的冷光,如同刀鋒。
東邊,則是一座更矮一些的雪山。
南邊沒有山,是他們走過來的路,但路也不算路,而是巨大的雪山開裂,生出一線峽谷,兩旁都是牢牢凍住的冰雪。
「對,對就是這裏。」
「當初,我還是個稚子跟着父母來過此地。」
「他他就跪在這裏。」
張老祖指着前方的一處空地:「這裏正對着,有一個石碑。」
「那裏,應該有一座石碑」
可他所指的地方,沒有石碑,只有一大片冰雪。
小張立馬道:「我去看看!」
他小跑着沖向張老祖指點的方向。
層層疊疊,是厚實的積雪。
「石碑,石碑」
小張念叨着,伸手去摸。
冰冷一片。
厚實的積雪因為堆得久了,已經失去了鬆軟,變得如寒冰一樣堅硬。
但小張很快摸到不一樣的地方了,他手下的這塊「冰」太方正了,不像是一塊正常的山石。
呼!
小張的雙掌很快火紅,一股火熱的真氣噴涌而出。
但這冰層實在太厚太厚了。
小張火熱的真氣足足炙烤了小半個時辰,原本堅硬的寒冰才慢慢融化,一層淺淺的灰色出現在視野之下。
「這裏有東西!」
小張大叫一聲,隨後加快真氣洶湧。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冰雪消融大半,終於露出來了那淺灰色的「東西」。
那是一塊灰色的石碑。
石碑上,纂刻着兩個冰冷的黑色大字。
玄天!
「玄天,是玄天!」
小張叫了起來:「老祖,是玄天石碑!」
聽到這句話,張老祖渾身一顫,一行熱淚居然從眼眶裏流出:「是這裏了,是這裏了」
「老祖!」
一旁,一個年輕女子連忙攙扶住了他。
女子是張氏一脈最小的後輩,也是小張的女兒,張老祖的重重重重孫女。
「就是這裏了,就是這裏了。」
張老祖在小孫女的攙扶下,搖晃着往前走。
很快定在石碑一丈遠的地方。
他緩緩彎腰,居然想要跪下。
「老祖,你這是幹什麼!」小孫女牢牢攙扶他。
張老祖卻推開了手:「讓我跪!讓我跪!」
他眼中淚水晶瑩:「這裏這裏是我爹死的地方啊!」
小孫女整個人一愣。
噗通,張老祖已經跪倒在地,哭喊着嘶啞出聲:「阿爹!德天回來了!」
說着,他蒼老的額頭捶在地面,不住流淚。
小孫女想上去扶起他,卻被寧天攔住了:「讓他哭吧。」
張老祖在哭,這個不知道多少歲,已經老得像一塊朽木的老人,哭得像一個孩子。
直到半刻鐘後,淚腺枯竭的張老祖才起身,但他雙蒼老至極的眼眸里居然瀰漫出驚人的亮光:「寧大人,走吧。」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