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塵用神識掃過桑吉的身體,看到了那條和他的靈魂相融的蛇。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和造化。
桑吉的命運,早已在被鷹啄瞎眼睛的那一刻,和蛇的命運緊緊結合在一起。
「謝謝。」
達瓦拿出一根白色的骨笛,恭敬地用雙手呈到李沐塵面前,說道:
「尊敬的李公子,我們沒有什麼可以感謝您的,這根骨笛,是我的姥姥送給我的,我從小佩戴在身上。現在,我把它送給您,以表達我的謝意和祝福。」
李沐塵看着那根骨笛,眼裏露出一絲驚訝。
這絕不是一根普通的骨笛。這東西上面縈繞着一股十分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當神識穿過上面的孔洞,腦海中便響起了清越高邁的呼嘯聲。
李沐仿佛看見一個老人,坐在高原雪山的堅冰之上,吹着骨笛,笛聲穿越無數座山峰,穿越廣袤的冰原,穿過雲霄,穿過時空,響徹在太陽升起和落下的霞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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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李沐塵竟感到無比的孤獨。
就好像亘古以來,他一直在做一件事,從不被人理解。
正如那吹笛的老人,無人聽見他的笛聲,卻永不停歇。
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他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暖。
他睜開眼睛,一滴清淚從眼中滴落,落在林曼卿潔白的手背上。
「沐塵」
林曼卿關切地看着他。
李沐塵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從達瓦手裏接過了骨笛。
「好,我接受你的饋贈。希望將來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他說。
達瓦欣然道:「一定會的。」
「縱使不見,您吹響笛子的時候,我們會聽到的。」桑吉抬起頭,空洞的眼窩仿佛在看向遠方。
桑吉走了。
他還是坐在那輛板車上。
達瓦牽着狗,狗牽着板車。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照的很長很長,在京郊的灰色柏油路上。
他們朝着南方,去往那條桑吉所說的神指引的河流了。
那家的這場家族會議雖然是臨時召開的,但家族重要成員幾乎都到齊了。
這次會議是由家族中輩分最高的老人那啟元召集的,所以就連家主那希堯也只能坐在一邊,而把主位讓了出來。
家族裏的人團聚一堂,這本是和諧美滿的好事。
但會議室里卻呈現出了從未有過緊張氣氛。
有些人憤怒,有些人竊笑,大多數人則保持着沉默。
只有那汝安,坐在那希堯旁邊的座位上,用茶盅蓋子輕輕刮着浮起來的茶葉沫兒,一臉從容的樣子。
他對面的一個年輕人突然站起來,指着那汝安,怒道:「那汝安,你只是個旁支,憑什麼當家主繼承人?你爹也沒給那家做出過什麼貢獻,只不過是莫和叔看重你,才讓你有了登堂入室的機會。」
旁邊有人冷笑道:「莫和叔哪裏是看重他,只不過想和張癲結親家。張癲那女兒,大家都知道,要多醜有多醜。要是個美女,哪輪得到他?」
「要是張癲在,也算是個後台,但現在張癲死了,莫和叔也死了,你還有什麼資格來爭家主的位置?」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一大堆。
家主那希堯一言不發,只是深深皺着眉頭。
那汝安瞟了他一眼,嘴角微翹,不屑地笑了起來。
坐在中間主位上的那啟元咳嗽了一聲,現場立刻靜了下來。
「汝安也姓那,姓那的子孫,只要不是過繼來的,自然有資格爭奪家主繼承人。不過,我聽說,你未經家族會議通過,就擅自插手別人的事,甚至奪走別人的資產,有這事嗎?」
「有。」那汝安一點也不辯解,只是趴在那裏,輕輕擺弄茶杯蓋。
有人提醒道:「那汝安,七老爺問你話,你這麼吊兒郎當的算什麼?還懂不懂長幼尊卑?有沒有點規矩?」
第507章 我要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