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曼卿當着滿京城豪門的面露了這一手,李宅這幾天可熱鬧了。京城世家豪門,從西大家開始,天天都有人登門,可謂門庭若市。
這一來,可忙壞了後廚。
榮師傅本來己經很少親自下廚了,如今的李宅後廚己經是個頗有些規模的隊伍,榮師傅的徒弟如今也足以撐起門面。
但這幾天來的人多,排面又大,後廚人手就緊張,又擔心出紕漏損了李家的臉面,榮師傅就又抄起了馬勺,拿起了菜刀,可即使這樣,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榮師傅,今兒給後罩房加倆好菜。」一個女傭過來說。
「後罩房?」榮師傅提着馬勺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武晉山就關在後罩房裏,氣得吹鬍子瞪眼地說,「忙都忙不過來,給那孫子加什麼菜?還好菜!滾!」
「是夫人吩咐的。」女傭面對榮師傅的怒火不卑不亢。
榮師傅翻了個白眼,把馬勺往大鐵鍋里一丟,嗆啷叮噹地響,旁邊的徒弟嚇了一跳。
「給後罩房加倆菜!好——菜——」榮師傅拉長了聲音,氣呼呼地喊。
徒弟們立刻上手,不一會兒把菜炒好了,一盤蔥爆海參,一盤它似蜜。
王老闆背着手,晃悠悠,吸着鼻子進來,笑道:「這屋裏什麼味兒?又香又暴躁!老榮,誰惹你了?」
「切!誰惹我?還不是後罩房那孫子,我這兒忙得不可開交呢,還要給他加倆好菜!閒得慌!」
榮師傅咣咣敲着鐵鍋,極厭惡這兩道菜似的,不耐煩地喊,「拿走!拿走!」
女傭白了他一眼,把菜放到專門的提籃盒裏,出門走了。
王老闆回頭看了一眼女傭的背影,笑嘻嘻地說:「老榮呀老榮,你這暴脾氣也該改改了,吳媽是咱們這裏的老人兒了,你朝她發火幹嘛?」
「我又不是針對吳媽。我就是氣不過,武晉山那孫子明明是個禍害,還得老子來伺候他!」
王老闆說:「你就炒倆菜,你也不想想,吳媽那是要把菜送到人家面前去的,不比你憋屈?」
榮師傅想了想,大概覺得有道理,也覺得自己過火了,說:「得,回頭再加個菜,給吳媽賠個不是。」
吳媽是最早進李宅的一批人之一,和她一起進來的幾個,都在伍玉春下毒那次事件里死了。吳媽是倖存者,那天她身體不舒服,請假去了醫院。
李宅現在早己不止侯七貴一個管家了,侯七貴是總管,總管下面,每個宅子又有一個管家。
吳媽的文化水平低,做不了管家,但她資歷擺在那裏,也就榮師傅敢對她吼,其他人可不敢。
當然,吳媽為人隨和親切,也很受人喜愛。侯七貴現在也很少安排她繁重的工作,只讓她做些輕便的事兒。若林曼卿來了,也會讓她跟着夫人,房前屋後聽個調遣。
林曼卿在京城,身邊主要有兩個人,一個是殷鶯,另一個就是吳媽。
吳媽拎着食盒,到了後罩房,和巡邏的保安打了個招呼,就往關押武晉山的那一間屋走去。
正要開門的時候,看見伍玉奇走過來。
「喲,吳媽,怎麼勞您大駕親自給犯人送飯?」如今己身為保安隊長的伍玉奇說。
「噢,夫人說給他加倆菜,讓我給送過來。」吳媽一邊開門一邊說。
「加菜?讓我看看加了什麼菜?」伍玉奇上來,好奇地就要揭開食籃的蓋子去看。
吳媽也由着她,只管把門打開,走了進去。
武晉山就關在這房間裏。
說是關押,其實和住旅館沒什麼兩樣,房間裏乾乾淨淨,桌椅床鋪,高清電視,一應俱全,還有人送飯,除了不能出去,不要太舒服。
可武晉山卻己經快瘋了。
他是武家的二爺,來京城後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裏受過這樣的罪?
吳媽一進來,他就瘋了似地衝上來吼:「你們到底要把我怎麼樣?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但是當一對上吳媽身後伍玉奇那如刀一般的眼神,武晉山的瘋狀就收斂起來,坐到沙發里一聲不吭了。
吳媽回頭看了一眼,見伍玉奇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