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姐見到我,說一隻黃鼬,能開啟靈智不易,就點化了我。從那以後,我就經常到李家大宅來,聽宮小姐——後來成了宮夫人,給我講妖修的法門。」
聽到這裏,李沐塵不禁疑惑起來,尋常世間人,就算入了修行之門,又怎會懂妖修的法門?
「你說的那位宮夫人,究竟是什麼人?這裏明明是李家,怎麼會從宮小姐,變成了宮夫人?」
「哎呀少爺,怪我沒說清楚,宮夫人就是你媽,她名叫宮凌煙,好像是是滇南還是哪裏,反正是從很南方的地方來的,宮夫人跟我說過,她們那裏四季如春,是個很美的地方。也只有很美的地方,才會生出宮夫人這麼美的人來吧!」
黃鼠狼說話東一句西一句,李沐塵不得不提醒他:「說重點!」
「哎,好好,說重點。重點是什麼呢?就是內什麼吧,你爸,對你爸是重點。」
黃鼠狼用爪子用力一拍大腿,仿佛終於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李沐塵哭笑不得,也只能這麼聽着。
黃鼠狼繼續說:「你爸叫李雲華,當年的京城第一少,風流倜儻,名滿天下。這麼跟你說吧,你爸當年那個火啊,每天胡同口圍滿了小姑娘,就是為了等你爸出門的時候看他一眼。宮夫人說,歷史上有個叫衛玠的,因為長得帥,被人看死了。你爸就是這種類型。」
「喂,說重點!」李沐塵再次提醒道。
「我就在說重點啊!」黃鼠狼一本正經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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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塵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好好,你繼續。」
「重點就是,京城世家小姐那麼多,你爸都不上,去了一趟南方,就把宮夫人給騙額帶回來了。」
黃鼠狼換了個字眼,偷眼瞧了李沐塵一眼。
「也只有宮夫人這樣的美人,才配得上名滿京華的李公子。你爸為了討美人歡心,就把京城三十六家飯莊的大廚都給叫了來,一起做了一桌南北大菜,請美人品鑑。也就是那一天,我被那些廚子給捉了,又被宮夫人救了。」
李沐塵暗暗點頭。
這就和榮師傅說的事對上了,原來李家當年宴請的神秘賓客就是自己的母親。
而想出這個主意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如此出手,不愧是京城第一少。
「後來呢?」他問道。
「後來?」黃鼠狼一愣,「沒有後來了呀。」
「嘿,你這小黃鼬,說話不說重點,東拉西扯了一通,是不是故意迴避?我來問你,李家滅門,是不是你乾的?」李沐塵厲聲問道。
「天地良心啊!」黃鼠狼大聲爭辯,「我是宮夫人點化的,怎麼會恩將仇報,來害李家?再說了,宮夫人那麼美,誰捨得害她呀!再再說了,我這點本事,在宮夫人面前也不夠看的呀!」
「不是你,那是誰?」
「我不知道。」黃鼠狼連連搖頭。
「你不是一直在這裏嗎,怎麼會不知道?」
「我得宮夫人點化後,就專心修行,這大宅院雖然大,但人也多,我一隻鼬精,總不能常住在這裏。後來宮夫人給我出了個主意,讓我偶爾顯露一下神跡,又讓人出去宣傳了一下,百姓淳樸,就真把我當神仙了。宮夫人又叫人在附近騰出一井小院來,給我造了神祠,於是我就有了容身之所。」
「宮夫人說,只要我多行善事,不在人間為禍,就算有高人路過,也不會對我怎麼樣。這樣我就可以享用香火祭祀,並安心修行了。從此我就住在那黃大仙廟裏了。」
「有了香火祭祀,我就很少去李宅,除非宮夫人叫我。後來宮夫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叫我,我心中惴惴,就主動跑去看她,才知道她病了。那時她已經懷孕,請了一個叫胡云天的醫生來給她治病。」
「胡云天?!」
「對啊,就叫胡云天,是從南方請來的醫生,很有名的。聽說原本是要請白家的人來醫治的,但白家人不肯來,所以就去南方請了這個姓胡的。」
李沐塵有點吃驚,冥冥中仿佛有根線,一直在牽着。
一切前塵舊緣,如一團亂麻,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