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少爺輸了!」
在大西洋的深處,一片迷幻的水晶之光里,一個寬大的身影坐在殘缺了一角的水晶寶座上。
他晃了晃碩大的腦袋,腦袋上凸起的尖角撥動水紋,蕩漾開一些奇異的彩光,上面有幾隻特別的不知名的海洋生物從犄角縫隙里鑽出來,遊動了一圈,又鑽了進去。
「這孩子,我早就說過,不要去惹人間那些修仙的,非要去惹,咱這水晶宮裏待着不是很好嘛!」
他對着前來報信的夜叉揮揮手,「去,把少爺叫回來,好好面壁思過。」
夜叉得令而去。
忽然一個聲音自虛無中響起。
「大王,少爺何錯之有,為何要讓他面壁?」
聽到這個聲音,大王收起煩躁,面上帶了幾分恭敬,說:「時局動盪,修行不易,我曾為濕婆坐騎,數次神魔大戰,僥倖未死,僻居大西洋底,入主水晶殘宮,獨享龍王之寶座,己經滿足了,何必還要參與世間紛爭,得罪人間修士?」
「大王此言差矣,人間修士何足懼哉?」
「人間普通修士自然不足懼,但崑崙魏巍,天路尚在;光明聖山,人間亦有傳承;還有魔教殘餘勢力在活動。據我所知,冥王也始終念念不忘崑崙之界,咱還是低調點好啊!」
「嘿嘿嘿」虛無中的聲音如深海的水一般冰冷,帶着嘲笑,「大王也只能做個假大王了!」
「何出此言?」大王不悅道。
「這裏是龍王之殿,坐在你現在這個寶座上的,本是西海燭龍,他才是真正的深海之王。」
「嗐,燭龍早就死了,它的屍骨不就在後面嘛,這裏己是無主之地,要是燭龍還活着,俺老牛也不敢來坐這寶座。」
牛魔王拍了拍座下的水晶王座。
可是虛空中那個聲音卻桀桀怪笑起來:「你不是燭龍,這個座位終究坐不長久。」
「那要如何坐得長久?」
「要想坐得長久,就要取燭龍而代之。你雖是神牛,與真正的神龍相比,終究差了些。」
「俺是牛,怎可變龍?」
「龍的力量不在其形,而在其精。燭龍遺骨在這裏,但其精髓卻被裝在了一個凡人體內,如果能拿回來,我有把握,修復這一身龍骨。」
「龍骨修復了,於我何用?」
「大王固然無用,可大王別忘了,少爺乃是神胎所成,借水晶之氣而生,天生得燭龍火靈,如同聖體。若能得一身龍骨,便如燭龍重生。有子為龍,大王自可穩坐西海之王。」
「哦?」牛魔王一驚,「那麼,小兒去凡間,是你讓他去取龍髓去了?」
「正是。」
「嗯,可是,這很危險吶!」
「凡人而己,除了那個李沐塵」
虛空中的聲音提到這三個字時微微一頓,水晶宮中的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我久寄龍髓木上,與龍髓木有感應,如果李沐塵在,我一定能感應到他的氣息的。」
「那個李沐塵,真的這麼厲害?連天邪你都鬥不過他?」
「哼,我若有真身在,何懼此人?可惜我真身不存,只能寄生於有靈之物。原本借龍髓木而生,在南洋得人間穢生,將要成形,卻被李沐塵破壞了。此恨此仇,我必報之。」
偉倫德拉張大了嘴,一張臉瞥得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紅,上下渾然真成了紅孩兒。
他心裏無比驚怒,眼裏的火簡首要把馬山淹沒了。
可是馬山的話讓他無法反駁,自己的確說過馬山贏了,這條船以及船上的一切都將屬於馬山。
偉倫德拉內心再怎麼驕傲,再怎麼自比聖人,也忍不住了。他的目中閃過一絲殺意。聖和魔,有時候就在一念之間而己。
不過馬山沒有給他機會,就在他殺意濃烈,魔性即將爆發的時候,馬山哈哈一笑,說:
「當然,你不是物品,你是高貴的少爺,是三百年一出的天才,是聖人轉世,我怎麼能把你據為己有呢?就算你願意跟着我,我也養不起你。」
偉倫德拉鬆了一口氣,這頓馬屁拍得他很舒服,臉色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