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邵居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龍頭落地之後不久,龍身也飄飄落下,還沒落到地面,就變成一溜烏煙,隨風消失了。
邵居翁倒退兩步,幾乎栽倒,拐杖用力撐住地面,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這條黑蛟,是當年陰山老祖降服,封印於烏龍拐內,由門內長老繼承使用。
幾十年來,邵居翁飼養龍魂,每每血肉不夠時,他還用自己的精血餵養,已經和龍魂心意相通。
如今龍魂一死,他的心魂也大受震動,五內受了暗傷。
「你……你……」邵居翁手指着李沐塵,顫抖着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現在才問,是不是太晚了點。」李沐塵冷冷地說道。
「好,好好!能死在你這樣的人手裏,邵某也算不虛此生!但你總要讓我死個明白,你到底是誰,為何針對我陰山派?」
邵居翁拄着拐杖,原本駝着的背更加彎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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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死個明白?可我就是不想讓你死得明白,就像死在你手裏的那些人,又何曾明白過?」
李沐塵的身上爆發出凌冽的殺意,比秋風更寒,比陽光更熾。
「而且,就這樣殺了你,也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很喜歡這根拐杖嗎?我就把你的魂魄封印在這這根拐杖里,以焚陰之火,燒你七七四十九天。再把你的肉身,丟棄在荒澤野地,讓你親眼看着豺狼鷹隼吃盡你的屍體。你將受盡天刑之苦,四十九天後,你的神魂,將和這烏木拐化為灰燼,還天地一片澄宇!」
邵居翁渾身顫抖,深邃空洞的雙目中閃過恐懼和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嘶吼着叫道。
李沐塵卻不再說話,收起五行微劍,一手掐訣,口念咒語,另一隻手對着邵居翁虛空一抓。
邵居翁的魂魄就被抓了出來,丟進了烏木拐內。
拐杖一陣顫抖,終於吧嗒一聲,跌落在地上。
同時倒下的,還有邵居翁的屍體。
李沐塵轉身對身後石像般傻掉了的嚴謹和木堂主說:「記住了,善惡到頭終有報!修行人要常以善念護持,以天心為己任,時時警醒,莫做惡事,莫縱貪慾,否則,法力越高,其報越爽,邵居翁就是下場!」
嚴謹連忙躬身道:「謹記姐夫教誨!」
木堂主一哆嗦,恍惚間明白,自己本應是這屋子裏已經化成飛灰的那批人中的一個,如今竟然活着站在這裏聽這位神仙公子的教誨,這是莫大的造化!
他也連忙跟着嚴謹躬身道:「木年豐謹記上仙教誨,從此洗心革面,若再為惡,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李沐塵點點頭:「你們在這裏等着。」
說罷,金光一卷,捲起邵居翁的屍體和拐杖,一道流光飛入荒澤。
邵居翁的屍體被丟棄在無人的野地里。
很快就吸引來豺狼和一群食腐動物。
拐杖就插在他的屍體旁邊。
杖端燃起一點陰火,猶如一根蠟燭,緩緩燃燒,風吹不滅,雨打不滅。
不遠處啃食着屍體的動物們時不時回頭,好奇地看着這火苗,以及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痛苦至極的慘叫。
這陰森的慘叫由慘烈而至虛弱,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後,烏木燃盡,叫聲才停了下來。
而旁邊的屍體,也已經只剩下一副骨架,在陽光下發着森森白光。
唯有幾隻黝黑醜陋的不知名蟲子,還在白骨間爬上爬下,不肯離去。
……
李沐塵丟下邵居翁的屍體和烏木拐後,回到臨荒鎮。
嚴謹和木年豐還在那裏發呆。
李沐塵把從邵居翁身上搜出來的釣龍竿和子陵書卷還給嚴謹。
山貨店的房子已經被烏龍之魂震碎,此時只剩一個天井。
李沐塵決定先把嚴謹安頓在藍田家裏,然後自己去陰山,消滅陰山派。
他正要帶嚴謹走,木年豐急道:「李……李公子,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