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
紈絝子不知自己是怎麼咬牙熬過來的,每天雞沒打鳴就被喊起來訓練,還都是些沒見過的東西,不過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他們幽怨地看着始作俑者——葉辰。
別說是照顧,時不時還加訓,要不是東西好吃。
紈絝子們早就撂擔子不幹了!
「大人,這麼比真的行嗎?」
他們已經騎馬來到比試的那片林子。
不蒸饅頭爭口氣。
眾人都是抱着拼盡全力的念頭來參與的,哪知道葉辰的一句話讓他們徹底愣住。
「這段時間辛苦,給你們放兩天假。」
「就當是去外面打獵,不用考慮那麼多,別的有我。」
什麼?
如果疑問能形成實質,他們的頭頂一定頂着很多問號,只覺得眼前人實在太不靠譜。
口口聲聲要一較高低的是這位。
但臨陣退縮的又是他!
旁邊聽到這番話的勛貴子弟冷笑了聲,直接嘲諷。
「跳樑小丑,這是自愧不如所以提前認輸。」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在眾目睽睽下自取其辱。」
在刺耳的嘲諷聲中。
季鑲抬起頭,他看着鮮衣怒馬的青年正擦拭着手裏的箭矢,連餘光都沒分給叫囂的勛貴。
被無視的那些傢伙自覺遭到侮辱。
變本加厲的嘲諷。
直到一支利箭穿過,將他的臉劃破。
徐梁珺騎着愛馬烏雲踏雪,頭戴抹額意氣風發,那雙明亮猶如琥珀的眼掃過眾人質問。
「還沒開始就在這耀武揚威。」
「不知道還以為你獵了大蟲已經勝券在握,三日以內乾坤未定,誰能說的准輸贏?」
隨後抬手拉弓。
又是乾脆利落的一箭,他將剛剛聲音最大的那人的發冠射掉,看着狼狽的男人冷聲喝道。
「從現在起,你不是太子親衛。」
「打哪來回哪去,別讓我在這看見你。」
葉辰這才抬頭將視線轉到徐梁珺身上。
果然和葉輕茹描寫的差不多,眼裏容不得沙子。
明明穿紅色的是他。
可葉辰倒覺得眼前人更適合,就像一輪旭日般明亮耀眼。
有前車之鑑。
即便別的勛貴子弟頗有微詞也不敢繼續吭聲,生怕步了剛剛那位的後塵。
紈絝子們也終於鬆口氣。
心存幾分僥倖。
萬一葉辰只是說笑,進去後會嚴陣以待呢?
可隨着銅鑼聲響起。
眾人策馬揚鞭進入樹林,並非所有的都參與,而是各選出十人,否則要是全部去,獵物都不夠分的。
「大人,您剛剛擦拭箭矢,難道不是為了大展身手嗎?現在這是鬧的哪出?」
看着這位氣定神閒,坐在馬上閉目養神。
他把這輩子高興的事情想了個遍,都沒辦法扯出笑容,欲哭無淚地詢問。
「不是說了嗎?這幾天辛苦了,休息兩天。」
敢情不是覺得他們辛苦。
是覺得自己辛苦。
在這瞬間,紈絝子好像悟了,板着張臉認命自給自足,但半吊子的他哪裏行?
幾隻箭下去。
擦着兔子的腿,葉辰看他那頹廢的樣欲言又止。
最終安慰地拍了拍肩膀表示。
「有進步,至少你學會了描邊。」
季鑲看着這幕沉默了許久。
最後拎着自己的獵物走了。
很快香爐里的那根香燃盡,今天的狩獵到此為止。
兩方的成績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隔壁勛貴子弟談笑着,旁邊的獵物和堆了座小山似的,時不時朝這邊飄來個戲謔地笑。
氣得身邊的紈絝子們面紅耳赤。
徐梁珺的成績尤為突出,勝在質量,他打了頭梅花鹿,且不傷皮毛。
見葉辰兩手空空,劍眉一挑。
「你這是打算來這走個過場?」
「今天日頭太大,曬的頭暈眼花實在沒力氣張弓拉箭,還望世子見諒。」
說的倒是有理有據。
可在場哪個不是頂着烈日在馬背上?
幾乎是聽見這句話的同時。
場內就響起一陣唏噓,雖然顧忌着徐梁珺。
但他們也不至於連半個字都沒法說。
「早知比試如此,今天我不會來,乾等一天結果毫無懸念,即便本就該如此,但對面未免也太」
「是呀,這是拿我們當猴耍呢。」
這回徐梁珺沒有反駁。
在他看來確實如此,不過想到太子上次狩獵的事,眼神微變終究是開了口。
「你們規矩點。」
說罷轉頭看向葉辰,眼底滿是審視。
「若不方便可以推遲幾天。」
「不必勉強,我徐梁珺從不趁人之危。」
紈絝子意外地看向對面,沒想到這位居然會放着必贏的賭約不要,選擇給葉辰重來的機會。
思及此處,他們齊刷刷望向身邊人。
希望能重新考慮。
至少讓眾人再多練段時間,至少輸的沒有那麼難看。
但
「放心,我身體無礙,三日之約說到做到。」
葉辰擺了擺手,無視身邊那數道炙熱的目光。
兩人的舉動。
讓現場的氣氛推向零點,勛貴方心裏譏諷葉辰不識時務,死要面子活受罪,紈絝方則捶胸頓足,恨剛剛沒有攔住人。
唯有兩位當事人。
他們四目相對,裏頭滿是探究。
忽然心有靈犀似的一笑,沒有繼續留在這裏。
各自解散身邊的人馬。
親衛營住處。
葉辰在臥房內書剛翻開,季鑲就走了進來。
看着莫名其妙出現的人。
他將視線從字上挪開,望向他詢問:「是營內發生什麼衝突,還是有別的稀奇事?」
這段時間。
勛貴和紈絝的摩擦接連不斷。
他都已經習慣了。
說完葉辰自覺站起身,將書歸於原位,拿起邊上的木棍。
無它。
惟手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三日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