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茹想勸葉辰小心籌謀。
可當對上他那雙堅定的眼,所有的話都哽在喉頭擠不出半個字。
他輕笑着。
眼尾微微上揚,像帶着鈎子似的,看着比畫本子裏穠麗的艷鬼還招人。
葉辰自然能看出葉輕茹的想法。
但
「我何時說過要算計那人?」
「此舉無法令幕後黑手傷筋動骨,卻也能讓他棄車保帥,為的是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
葉輕茹相信眼前人的本事,但興許是懷孕心思敏感了些,依舊有些顧慮。
忽然——
一隻溫熱的大掌將她的手包裹,四目相對,心底的不安瞬間被驅散,男人正色收斂剛剛的笑意。
依舊是和曾經數次那般淡定從容。
「你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中,更何況,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他不會讓自己置身險處。
葉輕茹點了點頭,沒再繼續深究,有這份保證足矣。
公堂上。
正大光明的牌匾懸在頭頂,府尹身着大紅官服,伸手捋了捋山羊鬍,邊翻看手裏狀詞邊打量情況,底下的陳柳滿面怒容,惡狠狠瞪向旁邊長身玉立的公子哥,他對今日之事略有耳聞。
畢竟,就連家中夫人都嚷嚷着要買上套景藍居的茶具。
可誰知見到掌事的並非在店面。
而是公堂之上!
「府尹大人,草民陳柳狀告景藍居掌事,買賣殘次品害小人孩子受傷,命懸一線,中午剛剛甦醒!還闖入家中毆打草民!請您給個公道話!看看這賊人該不該懲治!」
陳柳先聲奪人,給府尹上眼藥,就差沒有明說他們是無惡不作的奸商。
望向旁邊眾人。
被踹的地方隱隱作痛,他眼神愈發兇狠,心底發誓一定要將這群傢伙送進牢獄!
小允子氣急反笑。
好個黑白顛倒,若非在公堂之上,他早就一拳打過去,怒聲質問:「毆打?難道不是你先動手嗎?好個倒打一耙。」
啪——
驚堂木一拍。
「肅靜!公堂之上禁止喧譁!」
府尹因孩子原因下意識有些偏向陳柳這邊,加之現在對面狀詞剛剛說完,還未輪到他們開口。
小允子也知道是他意氣用事。
乖乖認錯。
府尹面色稍緩,將目光放在自始至終都沒有亂了陣腳的葉辰身上開口道。
「景藍居掌事,陳柳所言是否屬實?你可認?」
原以為是個沉穩之人。
誰曾想一開口,便打了在場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信口雌黃。」
「若在下有心如此,何必亡羊補牢?府尹大人可否讓我與這位辯上一辯,事後您再斷案也不遲。」
葉辰態度強硬,不卑不亢。
聞言。
府尹略微思索,看了下目前的時辰,點頭同意。
「只有半柱香的時間。」
一旁穩操勝券的陳柳臉上滿是譏諷。
語氣嘲弄:「我倒要看看你準備說什麼!」
葉辰聞言輕笑,視線掃向他的腰間。
那個荷包還掛在那。
見狀,他臉上的笑意更深,聲音有力迴蕩在公堂內:「敢問閣下,孩子那么小如何夠到杯子,傷口為何如此之深?經幾個大夫共同診斷,孩子喝水劃痕絕不會在那,更何況杯子破碎的地方在里。」
「若非刻意點出,都無人想到是因那角缺失。」
無人在意的細節被點破。
陳柳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手攥緊成拳,有些心虛的避開葉辰的視線。
府尹聞言微怔,令人將證物帶上來。
看着杯子上的缺口。
贊同道:「確實如管事所言,這缺口明顯不是孩子自己喝水能夠着的。」
原本還覺得此事沒有開堂必要,證據確鑿。
誰知背後竟有這麼多的疑點!
險些冤枉了無辜的人。
彼時,小果子帶着幾個大夫來,這些都是他當時詢問陳劉氏套出來的。
曾給孩子診治。
他們面面相覷,一齊開口:「府尹大人,此事我等可以作證!」
茲事體大。
京城許多人都被這樁案件吸引,甚至他們來時,衙門外頭站着不少人都翹首以盼。
要是說的與別人不一致,豈非壞了自個兒招牌?
情形瞬間反轉。
陳柳額頭冒出冷汗,但依舊擺出副強橫的模樣。
指着他鼻子罵。
「你這是詭辯!事實就擺在那,還不肯承認。」
葉辰目光一寒。
迅速出手將他指頭掰斷。
「是對是錯,府尹已在輪不到你質疑,這次小懲大誡,正巧大夫也在,可以治治你,下次學聰明點別自作聰明。」
說完看向那荷包,意味深長道。
「陳柳,你腰間的荷包針腳不俗,用的線也金貴,據說你兩日前在賭坊揮霍三百兩白銀,輸的血本無歸,敢問這筆錢從何處來?」
什麼?
陳柳聞言連手指的疼都顧不上,錯愕的抬頭。
瞬間慌神。
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荷包。
動作如此明顯,其餘人想要忽視都難。
偏偏這位嘴硬:「胡說八道,這荷包是我娘子縫的,線是用的陪嫁。」
「我從不出入賭坊,你找藉口也找好點的!」
欲蓋彌彰。
坐在上面的府尹已經能斷定,這件事與葉辰沒有干係,簡直是無妄之災。
想到方才被這人騙的團團轉更是氣急。
他怒拍驚堂木,厲聲喝道。
「大膽!公堂之上竟敢欺上瞞下!陳柳,還不速速招來,否則別怪本官用刑!」
周圍站着的衙役聞言上前一步。
嚇得陳柳直縮脖子。
三尺寬的板子,若是打在身上,不死也夠嗆!
「我沒罪!憑什麼打我板子!該打板子的是景藍居那些傢伙,你是非不分!」
最後四字一出。
公堂上仿佛連呼吸聲都暫停,眾人齊刷刷看向陳柳,這種話居然敢當面說!
看來是真急昏了頭。
葉辰看着他狀
第七十章 敲山震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