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小舟渡海而來之人名羅子木,為張煌言部參將。
去年奉命潛伏江南搜羅情報,並爭取策反清將。
策反一事毫無效果。
永曆皇帝都已被殺,天下人哪個不曉得明祚已絕,那從前的明軍將領哪個還肯反正呢。
真當都沒腦子麼。
羅子木沒被策反目標抓住送官已是難得,算他命大了。
無有作為的羅子木只能扮作商販於大江南北活動,然情報能夠搜集到於局面又有何補?
縱是能探聽到兩江總督、浙江總督衙門的重要情報,甚至清廷權臣鰲拜的公文,又能如何!
無奈之下羅子木便準備潛回舟山,卻不想有從武昌回來的商人傳出消息,說是夔東的明軍突破大清兵封鎖攻佔了湖廣總督衙門所在的重鎮武昌。
那明軍還擁立了什麼韓王監國,年號定武,號召天下人鋌身而出與清廷對抗到底。
這個驚人消息傳到江南後如地震般引發大江南北士紳討論,均覺不可思議的很。
然經「通海」、「奏銷」、「哭廟」三大案後,江南士紳稍有骨氣、有膽量的都被清廷屠戮一空,餘下的全是被清廷殺的膽寒之輩,哪裏還有人敢有復明之念。
只覺十分好奇,不明白那已經山窮水盡叫大清兵圍得水泄不通的老順賊們,是怎麼突出包圍圈又把武昌給佔了的。
好奇過後,便是擔心老順賊們會不會沿江東下攻打江南,那樣的話好不容易太平幾年的世道就又要大亂了。
江南總督郎廷佐聞訊之後緊急調派綠營封堵長江,唯恐那突出來的老順賊跟當年的海寇一樣也竄到江寧。
又行文沿江上游,務令提高警惕,嚴加防範,不可使賊船竄下。
若有必要,可以鐵索橫江阻攔。
總體上,江南輿論是站在清廷這邊。
倒是聽說已經八十多歲的文壇老宗伯錢謙益聽說此事後昏厥過去。
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歡喜的。
羅子木聽人說錢謙益怕是撐不了太久,也就這一兩個月的時間,不禁有些遺憾。
畢竟老宗伯這些年一直支持張公、延平王反清,為此被清廷抓過幾次。
要不是老宗伯名聲太響,怕早被清廷處死了。
又聞對錢謙益夫人柳如是極為不滿的錢家人都跳了起來,鬧着要將柳如是母女攆走。
官司已經在常熟縣衙打起來了。
說一千道一萬,不過爭產的事。
可憐老宗伯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羅子木也不可能有心情去打聽錢家爭產的私事,從多個渠道確認武昌真被明軍攻佔後,立即潛回沿海找船往舟山報訊。
「天不亡大明,天不亡大明!」
已經絕望正在遣散部下的張煌言聽了此事,可謂驚喜交加。
一眾部將也叫這消息激動的淚流滿面,均言既然明祚未絕,他們理當追隨督師與韃子死戰到底。
無怨無悔!
「先前無有希望,督師趕我們走,我們不得不走!今希望尚在,督師再若趕我們走,便是逼我等跳海了!」
眾將哭跪張煌言面前,請求督師收回成命。
「韓王監國,又得武昌,許明祚真的未絕,如此,我張煌言豈能自暴自棄!」
鬥志復燃的張煌言當下命眾人整頓部下做好長期堅持準備,又叫羅子木扮作道士去武昌同韓王取得聯絡。
「若韓王在武昌打開局面最好,若不能可請韓王沿江東下。」
張煌言意韓王若東下,他可率部在沿海為呼應,當真事不可濟,也能接應韓王出海。
總之,絕不能再讓韓王這最後一面大旗為之倒下
巫山。
馬寶有些遺憾,因為巴養元沒能擒殺西安將軍富喀禪,否則奇襲竹山這一戰的戰果可就是碩碩了。
單一個西安將軍就足以震動清廷。
不過巴養元一路追殺過去,也宰了幾百驚弓之鳥的八旗兵。
此戰,不敢說覆沒西安駐防八旗,損其一半以上牛錄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