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武兄弟真是用兵如神啊。」
虎帥李來亨派來助戰的前都督郭升看着遠處清軍防線,有感而發。
邊上的浮塵子道長也跟着感慨一句:「兵者,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鬧這麼一出賊清那位大將軍怕是真就騎虎難下,抹不開面子要同咱們拼命嘍。」
「不怕他拼命,就怕他不拼命!」
王五笑了笑,之所以讓將士們和那幾十個滿洲俘虜陣前喊話,確是想刺激穆里瑪孤注一擲把京營八旗全派來跟自己玩命。
只要能把京營八旗那幫真滿打殘,把八旗紙老虎真相提前戳穿,他就不信吳三桂不動心!
再配以假韓王監國名義散佈的「正衣冠者為帝」檄文,不敢說能立即讓吳三桂那幫人動起來,至少也能給清廷養幾個陽奉陰違的主出來。
沒辦法,如今這局面,茅麓山這支孤軍想要獨打硬拼,實在是太難太難!
因此,迫切需要大勢發生一點改變。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改變也能讓套在明軍脖子上的繩索鬆動一點。
穆里瑪真的瘋了。
天還未亮,清軍防線就鼓炮齊鳴。
昨日沒有出動的兩黃、兩藍旗盡數出動,兩紅和兩藍殘餘幾個牛錄也披甲執掛被穆里瑪趕上了前線。
孤注一擲!
穆里瑪要用事實證明他絕不是明賊蔑稱的大草包。
沒人阻止得了手握靖西大將軍印、隨時可以先斬後奏的穆里瑪。
甚至圖海在與穆里瑪激烈爭執過程中,險些被穆里瑪當場命人抓起來。
無奈,圖海只得以定西將軍身份咨文四川總督李國英、四川提督鄭蛟麟,要四川清軍主力務必在三日內火速進至黃龍山。
這是做最壞的打算。
滿洲八旗倘若再敗,這場仗就必須由綠營打下去。
眼下也顧不得四川清軍那幫人怎麼看待滿洲兵敗這件事了。
病有輕急緩重。
湖廣巡撫楊茂勛也暗中派人回武昌,請求總督張長庚趕緊徵發民夫十萬。
一旦穆里瑪兵敗則立即加固排樁防線,並納殉國的副都統賀布索意見於排樁內外再修一道長150里的壕溝,萬不可使賊突出。
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武,也絕不是視滿洲子弟生命如草芥,穆里瑪不但命其子蘇爾馬披甲衝鋒在一線,更是親自督領戈什哈上陣。
把降軍和綠營那幫將領看的眼都傻了。
綠營私下做莊開盤的比比皆是。
謠傳總兵大人那裏賭的最大。
低於十兩銀子都不收注。
就這麼着,七千餘打燕京來的滿洲子弟被腦子抽風的穆里瑪強迫踏上了不歸路。
鏖戰幾近一日!
至傍晚時,黃龍山差點被鮮血染成紅山。
密林中、深澗中、溪水中,到處都是戰死的滿洲兵屍體。
有的屍體甚至都已經被溪水泡的發白髮脹。
從山頂到半山腰這段距離是滿洲兵傷亡最多的地方,到處都是丟棄的兵器頭盔,有的地方更是真正的血肉磨場,絞肉機的存在。
穆里瑪的兒子蘇爾馬同幾十名穿鐵甲衝殺在前的滿洲兵,被一塊從天而降的巨大石磨砸成一灘肉泥。
骨頭渣子都不剩。
絕望,徹底的絕望。
「大將軍,下令撤吧!」
正黃旗副都統索拜哭喊着請求穆里瑪撤兵,給這次出征的京營八旗子弟留一點骨血。
仗打到這份上,已經毫無取勝希望,也毫無繼續下去的意義。
然而腦袋跟被驢踢了似的穆里瑪還是揮動大將軍旗,將最後三個保持完整建制的牛錄派了上去。
副都統桑圖也負了傷,和瘋了的穆里瑪一樣死死瞪着山頂上正隨風飄揚的紅色大旗。
眼中滿是仇恨,以及不甘。
「殺賊!」
面色猙獰的桑圖不顧傷勢,帶着身邊的戈什哈逼迫已經膽寒的滿洲子弟回頭同明軍再次搏命。
從東到西,從上到下,黃龍山儼然成了一座真正的墳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五爺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