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雲覆雨這句話,是小狐狸當初跟他說過的。
他記了許久。
夢與現實混雜在一起,那是小狐狸明媚的笑容,吵着要吃糖葫蘆。
定禪停了下來,退後了幾步,大口的喘息着。
他知道自己又進入了夢魘,面前的狐狸不是他的小狐狸。
可他又很無奈,因為即使殺了這夢魘中的狐狸,他還是會夢到。
「夫君,怎麼停下來了,不喜歡漾漾嗎?」
喜歡,喜歡到這幾日每天都泡在夢裏。
定禪定下了心,開始打坐念經。
到了早晨,他便會醒來,這一切便會消散。
與那幾日一般,夢中的小狐狸纏着他,甚至還會變成狐狸模樣窩在他的懷裏。
但定禪都鎮定自如。
雞鳴狗叫,定禪睜開了眼睛。
蘇漾也伸了伸懶腰,「你昨夜抱得太緊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所以我就變成了狐狸,你不要生氣。」
定禪抬手摸了摸蘇漾的臉。「不生氣,小狐狸只要高興,做什麼都可以。」
「這可是你說的。」
蘇漾去開了門,又跳到了院子裏面。
定禪去做飯了,蘇漾便在這院子裏面餵雞餵鴨。
「定禪,你這鴨子是不是有些太肥了。」
定禪正在淘米,也出來看了一眼。
有兩隻鴨子,確實比其他生靈肥了一些。
「那小狐狸這些日少餵一些東西給那鴨子。」
蘇漾嗯嗯點頭,將鴨子的飯量減少了一半。
又去了其他地方,把吼吼喊了下來,給了幾根香蕉。
吼吼拿着香蕉便離開了,沒有纏着要其他的東西。
定禪在生火,拉扯到了傷口,便半跪在旁邊忍耐。
「你怎麼了?」
蘇漾過來將定禪扶住,擔憂極了。
這到底是罰了多少東西,才讓身體這麼好的定禪也成了這樣。
定禪拉着蘇漾,「不礙事,就是一些小傷口。」
「可你看起來很疼。」
千年老虎精,定禪都能隨手廢了對方的修為,去了一趟寺中就成了這個樣子。
定禪握住蘇漾的手,「真的不礙事。」
蘇漾有些生氣「我們明明什麼事情都沒做,他們憑什麼罰你,就跟那群捉妖師一樣。」
殺人放火的老虎精不抓,非要來抓他這麼個潛心修行的狐狸。
「寺有寺規,我認。」
蘇漾哼了一聲,將定禪扶着坐在凳子上,他去生了火。
定禪這傷,一養就是半月,這期間,許多事情都是蘇漾去做的。
但蘇漾願意,即使定禪不在,他也可以把這這個後院料理得很好。
半個月後,定禪才願意把傷口翻給蘇漾看。
那是一條又一條冒着佛氣的鞭痕。
「他們居然這麼狠心,你什麼也沒做,憑什麼這麼打你!」
這還是休養半個月後看到的情況。
整個背部都覆蓋着傷疤,用什麼功力都掩蓋不住。
蘇漾氣得發抖,「這些人太過分了。」
一邊說還一邊落了淚。
定禪還笑着安慰人,「小狐狸,現在已經沒事了,往後我們都能在此平靜的過完餘生。」
這也是定禪受那次打的緣故。
他願意接受被佛鞭打得皮開肉綻,但往後,他們都不能再找他們的麻煩。
「要不,我們還是離開吧,他們萬一反悔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