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沉沉浮浮。
一同沉沉浮浮的,還有浮在水面的那個人。
似乎她隨時都會被一個細小的浪花,給捲入大海深處。
喬蕎是沒看清那個人影的,但瞧着她瘦弱的身體在海浪中沉沉浮浮,心被捏緊。
她忙喊了一聲,「你們趕緊救人啊。」
救援的人這才蜂擁而至地游過去。
待近了,喬蕎和眾人才看清,那是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子。
女孩子雖是罩着氧氣面罩,可身影中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
難道是安安嗎?
最先下海的人是喬蕎。
直覺告訴她,那就是自己的女兒,她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接着是喬爾年和秦君澤以及商陸,他們似乎都認出那是安安,都縱身一躍地撲進了海里。
海里的人是安安。
她已經筋疲力盡了。
雖然不知道父母和君澤哥還有弟弟爾年是怎麼來到海邊的,但既然被他們撞見了,她也不能再瞞着大家。
手中捏着一截被砍斷的手指。
不過被密封在一個不漏水的玻璃盒子裏。
她趕緊遞給最近的人,「爾年,拿去醫院做個鑑定。」
後腳下海趕到安安身邊的人,是李宴和雲舒夫婦。
此時所有的人都浸在海水裏,下半截衣服都濕透了。
迎着海風,雲舒早就哭腫的雙眼看不太清,她指着那個透明的玻璃盒子聲音顫抖地問,「安安,這是什麼?」
鹹鹹的海水沿着喬長安纖瘦的身子往下淌。
她太疲憊了。
歇了一口氣,她才有力氣繼續說,「也許這是別人從阿遇哥身上砍下來的手指,所以需要鑑定一下。」
雲舒差點沒暈過去。
「安安。」商陸從救援人員手中,接過了疲憊的安安。
他滿臉着急地扶着安安,「你怎麼又私自行動呢,為什麼不告訴爸爸,不是說好了不要單獨行動嗎?」
「先讓女兒歇口氣吧。」喬蕎是最心疼安安的,忙和商陸一起把女兒扶到了岸邊。
秦君澤想上前搭把手,卻被身旁的人以及救援人員擠到了邊上。
他眼睜睜地看着喬長安被扶到沙灘上坐下後,大家都圍着她,他沒辦法靠近她。
李遇失蹤。
看着她為李遇着急,為李遇的事情奔波,幫不上任何忙的他非常內疚自責。
同樣是李遇的好兄弟,秦君澤也希望快點找到李遇。
他走到喬爾年的身邊。
雖然不明白喬長安為什麼要讓爾年去鑑定這半截手指頭是否是阿遇的,但既然她說了,就必須馬上得出個結果。
「爾年。」秦君澤從喬爾年手上接過那個透明的玻璃盒子。
又說,「我去醫院,你留下來照顧你姐。」
接過那個玻璃盒子時,秦君澤心下涼了大半截。
希望這不是李遇的手指!
所有人回去等通知。
漢京九榕台。
一大家人坐在客廳里。
商陸和喬蕎則在廚房裏,親自給喬長安煮着薑湯。
喬蕎看商陸切的薑片不夠多,又切了一大塊丟到鍋里。
商陸則往鍋里放着糖,「喬蕎,你說女兒為什麼每次單獨行動,都不告訴我們,真是操心死了。她膽子太大了,一個人背着氧氣瓶就下深海。」
「為什麼,還能為什麼你想不明白嗎?」喬蕎往鍋里放完薑片,瞪着他。
他不明白。
她有些生氣道,「性子還不是隨了你,什麼事情都不跟家裏人商量,怕家裏人擔心,就什麼都不說。你們倆啊,真是血親血親的親父女。不是父女干不出一樣的事情來。」
商陸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喬蕎是無比生氣的。
可到了女兒做這些事情,她這個當媽的反而不氣了,有的只是深深的擔憂,「安安是怎麼知道阿遇有可能在海邊的?」
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