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的失落與黯淡轉瞬即逝。
喬蕎趕緊依着商陸,點頭答應了。
「好,你不太習慣,你就暫時睡客房吧。」
「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了再回主臥,我不強迫你。」
「只要你在家就好!」
眼裏,不知何時又噙滿了淚水。
她趕緊接過阿姨手上的活,去給商陸鋪了床單。
阿姨忙彎腰攔着,要從她手上把活搶下來。
「太太,這些事情讓我來做就好了,你平時夠累的,你休息一下吧。」
「沒事的,這些事情我親自來弄,我才開心。」
她動作很快,三下兩下把床鋪得平平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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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給你換的是那床你最喜歡的,湖藍色的冰絲六件套。」
她知道他看不見,所以特地細心地講給他聽。
而且她知道,他喜歡聽她叫他老公。
所以,她沒有再叫他的名字。
很溫柔地喚他老公。
以前覺得叫他一聲老公,好彆扭啊。
現在才發覺,能站在他的面前,叫他一聲老公是多麼的幸福。
所以老公這兩個字,很自然,也很有感情地吐露出來。
「老公,上周我還用過這套被子,剛洗的。」
「今天白天我才讓阿姨拿到樓頂曬了個大太陽。」
「老公,這被子上面還有陽光的味道,你蓋着會很舒服的。」
商陸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她全靠着這些熟悉的物品來解她的相思之苦。
有時候,抱着他睡過的枕頭,哭一整晚。
有時候,拿着他用過的東西,發一下午的呆。
現在他回來了,她至少可以每天見到他,不用再把相思之苦寄托在這些物品身上了。
這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
所以,她不難過。
也不該再難過了。
她滿足還來不及呢。
鋪好床後,她站在商陸身邊,溫柔道:
「老公,今天太晚了,你就不洗澡了吧,我給你擦把臉,再給你換一套舒服的睡衣,你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說着,轉身,要去給他打洗臉水。
身後,卻是商陸很疏離的聲音,「不用了,這些事情我讓李潮樹去做就行了。」
光頭保鏢立即附和,「是啊,太太,讓我做吧,這些事情我也做習慣了。」
喬蕎的步伐停下來。
轉身回頭時,眼裏又有些哀婉和失落,卻只能答應,「好吧,讓光頭照顧你。」
她只是想好好照顧他。
光頭看到她眼裏的哀婉,趕緊又望向輪椅里的商陸,改口道:
「三爺,奔波了這麼些天,我也挺累了,今天能不能放我一天假?」
商陸:「平時怎麼不見你說累?」
喬蕎:「光頭,要不這樣吧,再辛苦你多照顧商陸幾日。他這才剛回來,可能還不習慣別人照顧他。」
說罷,她望向商陸,「老公,你弄完趕緊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
然後轉身,喬蕎帶着阿姨一起走出客臥,又輕輕把門給掩了過去。
透過最後一絲門縫,她看到了商陸坐在輪椅里背影蕭瑟。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與他這般境況下相處,她也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該要注意些什麼。
反正商陸不喜歡的事情,她便不做,以免刺激到他。
把門掩緊後,她帶着很壓抑的心情回了主臥。
商仲伯正好站在主臥門口,「商陸不願意回屋跟你一起睡?」
「爸,你明天別數落他。」喬蕎也很心疼,「他回來後變成這個樣子,心裏落差肯定很大,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面對我,也是理解的。」
商仲伯沒有回答,又問,「商陸應該不是今天回來的吧?」
「就是今天啊,爸。今天李宴突然打電話給我,讓我去接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