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傒很清楚,自己已經老了。
但是,他也看到了大秦皇族的尷尬處境,祖地已經落伍,註定要成為棄子了。
這種趨勢,幾乎可以說是註定的。自從贏術崛起,祖地的勢力已經很難延伸出雍城了。
而這些年以來,帝國的重大事宜,也都開始不去雍城了。
這等於是,始皇帝與贏術,刻意打壓祖地,將祖地的力量局限於雍城一地。
當年祖地為難贏術回歸,雖然始皇帝與贏術都沒有當回事,也沒有刁難祖地,但是,彼此之間疙瘩已經產生。
彼此隔閡存在,很難消弭。
從當下的種種跡象來看,贏術崛起,已經成為了帝國的中流砥柱,祖地的沒落已經成為了必然。
在這樣的情況下,嬴傒清楚,他必須要為皇族謀劃一二,否則祖地與宗室全部沒落,皇族也將跟隨着沒落。
曾經發生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再一次發生,當然了,相比於曾經,現在他的他們,還有轉圜的餘地。
畢竟,贏術乃是嬴姓族人,也是皇族的一員,在一些事情之上,贏術的存在,本身便是代表了皇族的利益。
在這之前,嬴傒就生出了邀請贏術過府的想法,只是你那個時候,贏術正陷入風波之中,正值風口浪尖。
如今贏術雖然也忙,但,正巧碰見了,確實是可以商議一二,而且,他對於贏術提出的《大秦帝國司寇法》也有些異議。
.......
「宗正老當益壯,正是為帝國,為陛下分憂之時!」贏術輕笑,朝着嬴傒恭維,道:「更何況,這宗室也只有宗正,才能壓得住。」
「這些年,大秦帝國之中,皇族惹事極少,都是宗正的功勞。」
「哈哈,老夫有幾把刷子,老夫還是清楚地!」嬴傒大笑一聲,意味深長,道;「人貴有自知之明,老夫都活到了這個歲數,早已經看透了。」
「君上,裏面請!」
「宗正請!」
贏術笑了笑,對於嬴傒的話,他只相信了三分之一,他可不認為這位是一個簡單之輩。
畢竟,這是一位曾經參與了王位爭奪,失敗之後,又能夠全身而退的主。
在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位的恐怖。
與嬴傒一道來到了客廳,贏術落座,喝了一口茶水:「宗正請我過來,不知有何吩咐?」
抿了一口茶水,嬴傒抬頭看着贏術,輕笑,道;「君上,這大秦帝國司寇法,直接是將天下庶民與百姓,以及達官貴族,甚至於皇族並列為黔首。」
「在當初,陛下的意思只是將天下黎庶,稱之為黔首。」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
「一旦消息傳出,只怕是整個帝國都會不滿,畢竟階級一直都存在!」
抿了一口茶水,贏術盯着嬴傒,一字一頓,道:「皇族,又怎麼了?」
「不也是帝國的一份子麼?」
「這件事,任何人都有資格反對,唯獨皇族沒有資格!」
「大秦帝國司寇法,這是為了穩定帝國,收攏民心,以保證帝國的長治久安。」
「要知道,皇族的利益,自始至終都與帝國休戚相關!」
「只有帝國越來越好,皇族才會越來越好,宗正,我實在是找不到,宗室反對的理由,亦或者皇族反對的理由!」
說到這裏,贏術打量着嬴傒,一字一頓,道:「只有帝國萬世長存,皇族才能生活的很好!」
「就算是數代之後,沒有了權勢,但也不會擔憂生機。」
「可若是帝國沒有收攏民心,一如周,商滅亡了,皇族將會被殺戮,將會淪為奴隸,農人.......」
「黔首隻是一個共用的稱呼,待之天下黎庶,皇族,貴胄,也是天下眾生之一。」
沉吟半晌,嬴傒糾結了一下,然後朝着贏術:「天下眾生,皆為黔首,那麼皇族如何自處?」
「皇帝,便是帝國的第一黔首,同樣的皇族也是。」
「皇族並沒有比天下黎庶更為高貴,掌握的資源更多,就意味着責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