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趕緊閉上眼睛,屏住呼吸。
很快那腳步聲已經進屋,就跟我和她初次相見的情況一樣,我嗅到了一股脂粉香味。
她進入靈堂之後便沒了動靜,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站在我的旁邊,但我嘴裏的那口氣卻是快憋不住了。
一分多鐘過去,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得緩緩睜開一點眼縫向外打量。
上次我雖和她有過一夜之緣,但那時我還是個瞎子,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這時一看卻是大驚,她並非我想像中那種青面獠牙的厲鬼形象。
而是長着一張出塵脫俗,很是美艷的臉,頭上挽着古人的那種髮髻,身上穿着靛青的衣裙,那身段更是婀娜多姿。
這一刻我是真的產生了一種要睜眼的衝動,但又想着火旺叔之前說鬼邪之物善於幻化。
別看她現在美得跟個天仙似的,等她露出原形沒準就是一具白骨。
保命要緊,我還是壓制住了心裏那不該產生的心思。
之後我趁着她沒留意緩緩呼吸,她在我的旁邊站了很久。
我本以為她在觀察我是否真的死了,但之後卻無意間看到她的眼裏閃着淚光,臉上是一副很悲傷的表情。
隨之她伸出顫抖的手輕撫我的臉,說道:「徐長生,你我真是有緣無分,我一直等着你來娶我,沒想到你卻已經
不過你放心,你我雖沒有夫妻之禮,卻早已有了夫妻之實。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
說完剪下她一縷青絲,用紅繩綁了塞進我手裏。
「請恕余路墨雨無法相伴,徐君一路走好。」
說完轉身離去。
之後我緩緩坐起身來,手裏握着她的頭髮,心裏很不是滋味。
看她這幅表現,似乎完全沒有要害我的意思。
但我想着我和她畢竟是一人一鬼,陰陽相隔,就算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我和她也沒有可能,還是隨她去吧。
第二天清早火旺叔回來,看到我還活着自然皆大歡喜。
本以為就此可以好好過日子了,但幾日之後畫屍匠白老頭兒突然來村里拜訪火旺叔。
我在兩人喝酒聊天的時候聽到了一些話。
「火旺,我聽說前幾天青城山的眾閣教,抓住了一隻罕見的百年厲鬼,要在這月三十當眾處置,
咱要不要也去看看?」
火旺叔搖了搖頭。
「害,有啥稀奇的,我不好湊這熱鬧。」
我在一旁卻聽得來了勁,忙湊上前去。
「白大爺,你剛才說啥,眾閣教抓到一隻百年厲鬼?咋抓到的呀?」
白老頭兒一邊喝着酒一邊說道:「這事兒說來也怪,據說那玩意兒本是咱白猿山公主墓里的厲鬼,道行不淺。
前陣子有群眾閣教的叛徒想去那公主墓里探寶,被她滅了個乾淨。
她在那古墓里,便是眾閣教的教主也奈何不了她。
可那厲鬼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幾天前突然千里迢迢從白猿山跑到青城山,公然闖進人家道觀。
她一路上陰氣消耗過半,上了青城山遭到眾閣教的圍堵,那簡直是王八鑽進土瓮里,自投羅網呀。
人都說那女鬼估計是在公主墓里待的時間太長,腦子壞了。」
我和火旺叔聽完這話都變了臉色,四目相對,但都沒開腔。
白老頭見我們這表現很是疑惑。
「誒,我說你倆咋了。
得了,時間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火旺你既然不想去湊這熱鬧,那我乾脆也懶得去了。」
說完起身離開,我和火旺叔都沉默不語。
這時候我們是都很後悔,之前編什麼幌子不好,偏偏要說我是被眾閣教的人害死的。
而且那朱墨雨居然還信了,轉頭就去給我報仇,這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關於這事兒,我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就一直靜靜地看着火旺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