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恩沒有對西吉斯蒙德的話作出任何的回應。他同樣站在欄杆上眺望着遠處輝煌的一切。
西吉斯蒙德也沒有在意他的沉默。兩人保持着同樣的姿勢,眺望着遠方。
休養院很高,能夠俯瞰泰拉。也能遠眺到遠處輝煌的皇宮。贖罪星炬的光芒就算是白天也能看得清晰。
這個醫院的品味很好。戰爭輕視了人類許多高雅的品味。而在這個時代,人們又重新撿起來了這些。
在療養院的病棟外面,就是植物園。鳥兒在其中鳴叫,一些受到法律保護的小動物也在其中活動着。
設計者儘可能地將大自然的原貌通過這樣的手段來呈現,從而讓這些回歸的病患能夠更快地恢復。
時而會從植物園中傳來嘈雜的吵鬧聲。稚嫩,充滿了朝氣。全都是那些完成課業的孩子發出來的。
他們穿行其間,爽朗的童真笑聲帶着奇異的魔力,讓人不由地回想起自己尚且年輕的時候。
西吉斯蒙德的少年歲月乃是在混亂的因諾努斯度過的。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得到過快樂。
在因諾努斯,他有着一群相依為命,一起生活在漂流營地的孤兒。殘酷和飢餓的生活讓他們骨瘦如柴。
他們就像是垃圾堆的寄生蟲,艱難地利用那些垃圾和自己那可憐的覓食技巧活下去。
西吉斯蒙德會在開戰前用額頭觸碰劍柄,就是在那裏培養的習慣。孤兒想要活下去總是很艱難的。
那個時候邪教徒泛濫,他們總是會抓那些孩子去獻祭或是充當食物。孤兒們曾經有一個老大,名為瑟拉。
一個瘦骨嶙峋,卻長得比較高大的女孩子。她擔負起了保護孤兒的責任。
在那些狂熱的邪教徒包圍孤兒的時候。瑟拉用額頭觸碰了那塊被她稱呼為武器的東西,然後就走出了庇護所去面對那些邪教徒。
她挺身而出,卻一去不返。西吉斯蒙德和其他孤兒因此得到了活命的機會。
等到他們再看到瑟拉的時候,她已經成了一具扭曲的屍體,被掛在廢棄的欄杆上。
殷紅的鮮血從扭成麻花狀的屍體上滴落下來。那張曾經算得上清秀的臉龐滿是劃痕,全身的骨頭盡數碎裂,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因諾努斯的殘酷塑造了西吉斯蒙德的靈魂。瑟拉的死則讓他學會一個很重要的品質,那就是自己應當為何而去戰鬥。
等到下一次危機的時候,西吉斯蒙德做了同樣的事情。他用額頭觸碰自己的武器,然後走了出去,直面那些可怕的邪教徒。
那一次,他差一點就死了。要不是帝國的挑選者來了,他的下場和瑟拉一樣。
但西吉斯蒙德不會有絲毫的後悔。他可以躲在庇護所,等着別人出口。
可那樣的話,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你知道,我曾經是個天選之人。」蘭恩看着那些跑來跑去的孩子,陷入了回憶。
「天選之人??」西吉斯蒙德看向蘭恩,眼神中流露出困惑。
「是的,我的族人撫養我長大,深信天將降大任於我,命中注定將會成為一個強大的部落領袖,統一混亂的因維特世界。」
「我不懂,他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統一因維特?」
「在我生活的那個地方有一條寬闊的地下河,它的發源地將近一千米深的冰原下,延伸出上千條支流,這條河也被稱呼為生命之河。蘭恩一族生活在下游,而多恩一族則生活在上游。我的養母在一個清晨發現我被遺棄在河岸上,不遠處則是一個多恩族的女人和兩個士兵的屍體。很顯然,我是一個被追殺的孩子,我的養母排除眾議收養了我,並向他們解釋多恩人之所以想要讓我死,是因為我命中注定會推翻多恩一族的統治,並將統一因維特。我在我母親的照料下成年了,並日夜跟隨着她學習刀法,狩獵等技能。
「
「然後呢?」西吉斯蒙德問道。
「然後多恩大人就從上游下來了,所有的蘭恩族人都在看到多恩大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們的天選之人只是一個拙劣的仿製品。他被多恩大人打敗,然後就跟在了多恩大人的身邊。」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