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規矩不成方圓,修為到了通玄秘境這一步,再想出手,已不是自己所能決斷。
尤其是人族內部,即便有私仇,也理當克制忍耐,上稟仙盟,請仙盟裁決。
通玄秘境每一次交手,對於凡俗百姓乃至於修仙宗門都是一場浩劫。
莫說通玄,光是神嬰修士,也是出手即摧山斷岳,牽連太大。
神嬰修士被各方聖地束縛,而通玄只有仙盟有餘力管轄。
此次仙盟的來使,是源自極為遙遠的另外一片星域,與蒼雲界沒有任何干係,能夠確保沒有任何利益勾結。
牽扯到聖地,仙盟的處理方式,必須公正,不能夾帶絲毫個人情感,否則後續還會有不斷的麻煩,會浪費很多不必要的精力。
正中心放置着一張玉案,幾大聖地的聖主俱在,五人圍坐,將主位空了下來。
耿儀陽老神在在,垂目飲茶,手中把玩着一塊赤紅琥珀,即便太虛劍就在不遠處,他也沒有絲毫緊迫之感。
殿內,涇渭分明的站着五方人馬,足有近百。
仙寶是各大聖地的鎮派底蘊,蒼雲界當世已無真仙,天地環境大不如前,已經沒有人能夠催動這等至寶。
雨水落下,隨之而來的便是灼人熱霧以及混雜着劇毒的濃煙,寥寥無幾的凡人國度都受到了牽連,死傷無數,天地間充斥着刺鼻的氣息。
『太虛劍』,太虛聖地鎮壓氣運的傳世仙寶。
琥珀色澤澄澈,其中一團幽藍火焰,隨着耿儀陽的手腕翻轉,在隱隱遊動。
每次激活,都要耗費海量的資源,還存在巨大的限制,只能打出一兩擊。
其餘四大聖地的聖主,面色皆是有些僵硬,視線若有若無的打量着耿儀陽手中的赤紅琥珀。
相傳,在太玄聖地的深處,有一團自上古傳下的仙火,是一位真仙將太玄神火經內的『火神變』練到了極巔之後所化,有焚天之威,甚至能熔煉仙寶。
這片地域已有多年未曾降雨,如今這場雨卻是充斥着殺機。
如今看來,傳言沒有絲毫作偽。
在場的幾大聖主,都從這赤紅琥珀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機。
滔天的神輝自太虛劍刃之上垂落,似無邊瀑布懸掛於九天之上。
不過,限制再多,也終究是仙寶,即便只是一擊,也依舊有真仙之威,有幾近滅世之力,一擊打沉大半個南域沒有絲毫誇張。
連綿火山上空,一柄遮天蔽日的青色巨劍橫壓於天,其上流淌着神秘的仙紋,透着難以言喻的威壓。
太虛劍不遠處的虛空之中,一座白玉大殿懸於半空,被無形的力量托起。
神輝穿過綿密的雲層,化成朦朧細雨,緩緩飄入熔漿火海,騰起滾滾濃煙。
南域,極南之地。
虛空傳出一陣波動,幾大聖主皆是面色一動,站起了身,即便是耿儀陽,也放下了手中茶盞,起身相迎。
仙盟特使到了。
對於仙盟此次所派之人,他們都已經知曉了大概信息。
紀宇衍,一方大教教祖,麾下統轄數個星域,仙劫境後期,已度過兩道天劫,距離真仙之境,僅差一步之遙。
幾息之後,一道身影踏入了大殿之中,年約三旬,身材高大,五官線條沒有絲毫瑕疵,眸光溫和,木冠束髮,一身素袍,繡着燙金雲紋,舉手投足都流淌着仙輝。
「紀仙。」五位聖主一併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
紀宇衍的視線,第一時間掃向了耿儀陽手中的琥珀,他未曾顯出異色,笑了笑,緩聲道:
「諸位坐下說話。」
幾人相繼落座後,一身黑袍的太虛聖主當即沉聲開口:
「紀仙,耿儀陽肆無忌憚,依仗修為高深,出手斬殺我太虛聖地周子力,波及百國,因此而亡的生靈,過億萬之數,實屬罪孽滔天,望仙盟重懲太玄,以彰公理。」
「太玄聖主可有何要解釋的?」紀宇衍收斂了面上的笑意,淡淡開口。
「他自己尋死,我無錯,何需解釋。」
耿儀陽的態度極為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