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月被傳召入宮的時候,整個人因為連續多日的「勞累」,人瘦了一大圈。
御書房內不少朝臣都在激烈討論着這件事,宋惜月一出現,倒是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臣婦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惜月跪在地上,規規矩矩地行禮問安。
賀蘭承賢看到她這副模樣只覺得心煩。
他原先也不信夜煞說的,宋惜月夜以繼日地看卷宗,是真的很用心在破案。
本來還打算把宋惜月傳召入宮,給她扣上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這件事也可以和稀泥一般暫時揭過。
可宋惜月這般憔悴瘦弱的樣子出現在這麼多朝臣的面前,賀蘭承賢若是還按照原先的打算,把責任扣到她的身上,只怕會引起眾怒。
賀蘭承賢雖然是一個剛愎自用的皇帝,卻也很清楚,他不可以傳出昏君的名聲。
更何況,今日為了給宋惜月設陷,他專門把上了年紀的老臣留了下來。
全是一群一言不合就要以死明志的老頑固,賀蘭承賢壓根兒不敢賭。
當即,他煩躁地揮了揮手,一句話也不想說。
福公公上前:「宋夫人,陛下讓您起身。」
「謝陛下!」宋惜月依舊規規矩矩地謝恩,隨後才站了起來。
起身後,還因為站立不穩,腳底下趔趄一下,看得眾人更是「心裏有數」了。
「宋夫人,朕數日前命你主斷你夫君強辱人妻一案,你可有結論了?」
賀蘭承賢冷冷地看着宋惜月,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模樣。
豈料話音才落,剛剛站起來的宋惜月「噗通」一下又跪倒在地。
「求陛下降罪,臣婦只是一介普通的深宅女子,實在不明白如何斷案,今日看卷宗,覺得我夫君是無辜的,明日看證據,覺得我夫君並不無辜。」
「身為人妻當以夫為天,我原本也覺得我應當如蘭夫人所言那般,乾脆利落地斷言我夫君無罪,但我反覆翻閱律法,又不敢視我大澤律法於無物!」
「這幾日來,臣婦實在是心力交瘁,實在得不出結論,求陛下降罪!」
聽了她這番話,眾人心裏紛紛嘆了口氣。
早在皇帝提出要宋惜月一個女人來斷案,大家就已經說過很不靠譜。
但當時賀蘭承賢一力主張,為此還把宋惜月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硬生生說服了朝中大半朝臣,最後才得以頒佈聖旨。
可如今宋惜月的反應,足以證明皇帝是錯的!
「依你所說,」賀蘭承賢不等眾朝臣說話,便眯了眯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惜月,道:「你翻看了卷宗與證據後,確定你夫君有罪,卻因為蘭夫人的話,想要包庇,又因為翻閱了律法不敢包庇?」
「所以你拖了這麼多日,是沒想到如何包庇你的夫君對嗎?」
說着,賀蘭承賢猛地一拍桌子,眾朝臣嚇了一大跳。
宋惜月更是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卻大聲道:「臣婦絕無此意,臣婦只是不知該如何斷案,臣婦不知誰有罪!」
「大膽宋惜月!你分明都查閱了卷宗和證據,為何還不能下定論?」
「陛下恕罪,臣婦正是因為反覆查閱了卷宗與證據,才更不知道該如何下定論!」
宋惜月說着,深吸了一口氣後,道:「我夫君沒有淫人妻子的記憶,也沒有從花影軒擄走楚夫人的記憶,按照三司會審的結果,全程也沒有人目睹我夫君從花影軒帶人離開,這實在是可疑!」
聽了這話,賀蘭承賢冷笑一聲:「這麼說,宋夫人是覺得顧潯淵無罪,一切都是楚家人自導自演的了?」
話音才落,一旁的錦城守備楚遠霖立刻道:「陛下!豈能聽憑女子妄言!」
「陛下恕罪!」宋惜月又道,聲音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這些關鍵證據雖然缺失,但在花影軒內卻有多人可以證明我夫君奪人妻子之事屬實。」
「只不過,當時所有人都喝醉了,除了能證明當日包房內,我夫君的確有搶人妻子的行為之外,無一人能證明楚公子所言的,我夫君奪了他妻子之後跳窗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