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冷,宋惜月身子還沒完全恢復,畏寒得很,就更願意在暖閣里呆着。
暖閣這裏有一面用琉璃封起來的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頭白皚皚的雪景。
就着這樣的雪景飲着熱茶看書,別有一番意趣。
顧潯淵得了官復原職的聖旨後,便一直在棲霞居外頭求見宋惜月。
從昨日求到今日,外頭那麼大的雪,他竟也不嫌冷。
用過晚膳後,宋惜月聽着碧玉說小顧莊送來的消息,將手裏的熱茶飲盡後,道:「叫顧潯淵去外頭等着我,我們一道去四海樓。」
聞言,碧玉立刻道:「那我叫人準備兩輛馬車!」
「不必。」宋惜月道,唇角輕勾:「顧潯淵自己會騎馬的。」
畢竟,他想要討好她,總會記得她以前說過什麼。
碧玉聞言,狐疑地走了出去,將宋惜月的話轉述給顧潯淵後,並未說馬車的事。
半個時辰後,披着狐裘披風,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宋惜月出現在顧府大門口。
「阿月!」顧潯淵早早等在門口,見狀立刻迎上前來:「怎麼穿得這樣少?你身子不好」
「大人,」宋惜月一口打斷了他的胡說八道,道:「外面冷,我想先上馬車!」
聞言,顧潯淵連連點頭,十分殷勤地伸手要來扶宋惜月,卻被宋惜月躲開了。
他也不覺得尷尬,跟在一旁,露出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道:「阿月,前陣子是我犯糊塗,我自知惹了你不快,只願你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說着,二人走到了馬車前,宋惜月提着裙擺正要上車之際,顧潯淵又道:「阿月,你曾說過我騎馬的時候風姿卓絕,你十分傾慕。」
「今日我便不做馬車,騎馬陪你同去如何?」
聞言,宋惜月轉頭看了他一眼。
見狀,顧潯淵眼神愈發溫柔,面上的表情也柔和到了極致。
宋惜月垂眸:「不敢辜負大人的心意。」
說完,她抬腳上了馬車。
顧潯淵看着她的背影進了車廂,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隨後一揚手,小廝立刻將馬牽了過來。
「大人,大夫說您最好別騎馬。」小廝小聲叮囑。
聞言,顧潯淵皺起眉頭:「滾開,用得着你來多嘴?」
說着,他一把從小廝手中奪過了韁繩,隨後抬腳就要翻身上馬。
誰知動作一大,胯下就撕裂一般地疼了起來。
他差點掉下馬來。
見狀,小廝趕緊上前去拖住了他的屁股,憋紅了一張臉,將他推上了馬背。
簡單的一個動作,大冷天的,卻將顧潯淵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坐在馬背上,顧潯淵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緩過勁兒來之後,他哆哆嗦嗦地握緊了韁繩。
見他如此,小廝擔憂地道:「大人,您」
「閉嘴!」顧潯淵呵斥了一聲:「我能行!」
宋惜月回門那日特意說了她喜歡他騎馬的樣子,他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定然是要豁出去的。
如今盛京城內,人人都在傳他賣妻求榮,人人都嘲他男風不在,人人都斥他寵妾滅妻遭了報應。
今日他一定要和宋惜月同行出街。
無論是去幹什麼都好,他必須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顧潯淵還能騎馬,而且和宋惜月感情極好。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放出風聲,說此前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他不是寵妾滅妻,他的心裏從始至終都只有宋惜月一個妻子。
白嬌嬌就是個屁!
想到這裏,顧潯淵看着緩緩啟動的馬車,咬緊牙關雙腿試圖夾一下馬腹。
但胯下真的太疼了,他根本用不上勁兒。
眼看着馬車往前走了,他趕忙甩了一把馬鞭,抽在了小廝的背上:「蠢東西!還愣着幹嘛?快給爺牽馬!」
小廝挨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卻不敢發出聲音,趕忙拉着馬嘴邊上的轡頭繩子往前扯了扯。
馬兒順從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