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書府。
顧潯淵走後不久,顧文岳便寫了引薦信讓人送了出去。
這會兒,他剛忙完政務,正打算去找自己夫人,就看到大兒子顧沅弦快步走了進來。
「父親,您方才是不是讓人送了引薦書去殿前司,引薦威遠將軍顧潯淵為禁衛軍都尉了?」
聽了這話,顧文岳微微皺眉:「確有此事,怎麼了?」
禁衛軍都尉是負責統領皇宮守衛的武官,品階在從五品與五品之間,他引薦顧潯淵就職不算過分抬舉,亦是正常舉薦。
怎麼看顧沅弦的樣子,好像出事了?
「父親,」顧沅弦面色認真:「還請您立刻修書一封再送去殿前司,就說方才那封引薦書是送錯了,您真正要引薦的並非顧潯淵。」
顧文岳:「究竟出了什麼事,快說!」
顧沅弦畢竟是飽讀詩書的文人出身,自小受到嚴格的禮數規訓,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
他只能隱晦道:「顧潯淵此人放浪形骸,禮數堪憂,禁衛軍都尉是在陛下眼前做事的,他此等品行,只怕到時候會連累我們顧家!」
說着,他揖手彎腰:「請父親三思!」
聽了這話,顧文岳點點頭,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為父知道你的擔憂,但引薦信已經送出去了,況且禁衛軍都尉雖然拱衛皇族,卻受殿前司管轄,少有面聖的機會。」
「顧潯淵即便是丟人,也不會惹得陛下不快,放心吧。」
「父親!」
顧沅弦急了:「您可知那顧潯淵到底做了什麼事?」
他情急之下,方才的難為情頓時拋諸腦後。
一步上前,擋住了顧文岳的去路後,道:「您可知玉嬌為何會受驚至此?」
聞言,顧文岳一愣:「難道是顧潯淵?」
顧沅弦點頭,道:「那日玉嬌得知顧老夫人病重,便代表我們中書府前去探病,結果撞見了顧潯淵在漪瀾院眾目睽睽之下寵幸婢女!」
說到這裏的時候,顧沅弦不受控制地紅了臉。
但他梗着脖子,繼續又道:「就在方才,他在大街上親口承認,自己荒淫無度導致府上那位賤籍姨娘見了紅,強請了一位不善此道的大夫入府保胎。」
顧沅弦說着,抿了抿唇,看着顧文岳:「如今城南都已經傳開了!」
「若是在這個時候,父親為顧潯淵引薦,又會叫人如何看待父親?」
「父親的官聲難道不要了嗎?」
聽了顧沅弦的話,顧文岳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
上午顧潯淵才同他承諾,日後會謹小慎微好生做人,這才不過半日光景,他就又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他也是念在顧潯淵是顧氏一族裏唯一的武將的份兒上才松的口!
即便這陣子顧潯淵鬧的動靜也實在不小,但好歹沒怎麼牽連到顧家嫡支的名聲,顧文岳一直都當個笑話看待。
原以為他有顧遠那麼一個驚才絕艷得令人難忘的哥哥,他也不會離譜到哪裏去。
卻沒想到,他如今卻一腳踩進了這個深坑之中!
「父親,請三思啊!」顧沅弦見他爹不說話,低聲又道了一句。
「走,我們去殿前司!」顧文岳指了指門外:「趕緊去!」
「是!」顧沅弦總算是鬆了口氣,快步就朝着外面走去。
因為太過着急的緣故,一邊走,一邊還在喊着下人,趕緊去通知管家備車。
看着大兒子的背影,顧文岳嘆了口氣,扶着石桌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緩緩精神。
不多時,下人來報說馬車備好了。
顧文岳拿着才寫好的一封新的引薦信,與顧沅弦匆匆出了門。
「叔父!」
正要上馬車之際,一個聲音傳來。
顧文岳與顧沅弦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
只見顧潯淵赤裸着上半身,背上背着兩捆荊條,正擋在馬車前,拱手低頭:「叔父!侄兒今日犯了大錯,連累了顧家名聲,特意來向叔父負荊請罪!」
聽了這話,顧文岳父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