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院。
白嬌嬌背着一個簡陋的包袱,孤身一人走進精緻華美的院子時,心裏不免有些忐忑。
如今,顧老夫人臥病在床,顧潯淵心思驟變,唯一對她忠心耿耿的如兒也為她背鍋而死,她真正可以算得上是孤身一人了。
「孩兒,別怕,娘一定會護你平安的。」
她站在院門外,撫着還不明顯的孕肚,低聲呢喃。
「嘩啦——」
話音才落,一盆水就從大門裏潑到了她的腳邊。
白嬌嬌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好幾步,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門內,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那裏,先是一愣,隨後趕忙上前:「你可是新入府的白姨娘?」
聞言,白嬌嬌正要回答,又聽那丫鬟繼續道:「就是大婚夜與將軍私會,翌日被皇城司一群爺們兒看光了身子的那個白姨娘?」
白嬌嬌:
她臉色沉了下來,看着那丫鬟,面色不虞道:「你是誰?」
「你這人好沒禮貌,是我先問的你,當是你先回答了我,才能問我。」
說着,那丫鬟一隻手拿着木盆,單手叉腰,滿臉不好惹地看着她:「你到底是不是白姨娘?不是的話我可要關門了!」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下來,若是關了門,白嬌嬌便只能去找顧潯淵。
可如今她心裏還惱着他,是萬萬不願意低頭的。
「我是!」她看着那丫鬟,說着露出了一臉的柔弱:「我方才是被嚇着了,姐姐莫要怪我。」
聽了這話,那丫鬟冷笑一聲,轉身道:「進來吧,我們姨娘已經等你許久了!」
聞言,白嬌嬌心裏「咯噔」了一聲,連忙道:「這位姐姐,我懷着身子,可否先讓我安置下,再去見璽姨娘?」
「這麼嬌氣,跟誰沒懷着身子似的,真不知道將軍喜歡你什麼。」
說完,她回頭直接杵在白嬌嬌面前,異常不客氣道:「別喊我姐姐,我叫雙枝,如今跟在璽姨娘身邊伺候。」
「這兒只住了璽姨娘一人,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你應當叫璽姨娘姐姐。」
「你只是賤籍之身,在府上是三等的賤妾,我是二等丫鬟,按規矩你見着我也得問好。」
說着,雙枝衝着白嬌嬌抬了抬下巴。
白嬌嬌紅唇緊抿,垂落的髮絲襯得她脆弱又無辜,叫人看着心生憐憫。
「見過雙枝姐姐。」
話音落,雙枝立刻皺起眉頭,扯開嗓子道:「不是說了別叫我姐姐?我又不是府上姨娘!」
「見見過雙枝姑娘!」
白嬌嬌讓雙枝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得心頭一哆嗦,連忙改了口。
看她此時如同一個受盡欺負的小白花,雙枝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沖她伸出了手。
「規矩不能亂,你入了璽院,就必須要先去見璽姨娘,你的行李我可以先幫你送回你房中。」
聞言,白嬌嬌握緊了包袱帶子,道:「我我先把行李放下再去」
「這裏是將軍府,夫人治家嚴明,入了將軍府就要守我們將軍府的規矩,你若非要搞特殊,那我只能請你出去了。」
雙枝分毫不讓。
白嬌嬌面色愈發慘白,緊抿着嘴唇沒有說話。
若非才入府不能惹出事端,若非顧郎如今心思轉變叫她不安,她一定要將這個雙枝扒光了衣服丟到大街上,叫滿城乞丐將她玩弄致死!
「雙枝姑娘教訓的是,勞煩雙枝姑娘帶路吧。」
白嬌嬌拼命壓下心頭的怒恨,垂着頭低着聲音道:「待我拜見過璽姨娘,勞煩雙枝姑娘帶我去我的房間吧。」
聽了這話,雙枝也不勉強,冷哼了一聲後便在前頭帶路去了。
漪瀾院如今改名叫璽院,是宋惜月特意拿來安璽兒的心的。
院中景致一如既往地典雅,但因為沒了專人打理,如今不過才幾日日,已經開始有些潦草了起來。
一路走進璽院前廳,遠遠地就聽見璽兒嬌滴滴的笑聲傳了過來,似乎心情極好,正在和什麼人說着話。
白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