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暗中有人窺視,張義不緊不慢地走着,路過一條黑暗的巷子,他立刻拐了進去,緊貼着牆壁立定,全身戒備起來。
下一刻,巷口傳來微不可察的腳步聲,張義的拳頭倏地揮了出去。
來人極其警惕,微微側頭一閃,躲過他的拳頭,以一個極其刁鑽的姿勢扣上他的手腕。
張義屈臂一頂,將來人往自己懷裏一扯,猛地揮出右拳,朝着對方臉上襲去,卻被他側身閃過,同時他的手肘狠狠撞向張義的胸部。
張義伸手一擋,旋即抬腳踢向來人膝蓋。
他微微屈身一閃,卻不想張義的另一記邊腿帶着陣陣風聲掃向他的太陽穴。
來人連忙伸手隔擋,但這一腳力量極大,他吃痛悶哼一聲,後退兩步,才泄去力道。
張義借着巷口的月光仔細打量,才發現來人竟然是喬裝打扮後的鄭呼和。
「老鄭,別來無恙!」
聽出張義的聲音,鄭呼和摸向腰後的手一松,緩緩走上來,打量了他幾眼,冷冷地說:
「化妝術不錯原來你們跟日本人勾勾搭搭是真的。」
有些事不便解釋,張義笑了笑,說:
「中國人里有漢奸,日本人也一樣,大家都是為了抗日。你怎麼在這裏?」
鄭呼和冷笑一聲,語帶不屑:
「和76號日偽交換新四軍的情報,也是抗日?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們和你們軍統不是同道人,我的事你就別過問了。」
「這我知道,你也不用這麼警惕。不過.雖然路不同,我們的方向是一樣的。」
「什麼意思?」
「沒什麼。」
張義笑笑:「你還沒說伱在這裏幹什麼呢?或許我能幫上什麼忙。」
「不必了。」鄭呼和說,語氣中帶着冷漠。
「我沒有惡意。」
「有惡意也無所謂。」
鄭呼和冷聲說,「全國人民都在想着怎麼將日寇趕出去,但你們軍統卻在和76號交換新四軍的情報,你敢說這些事你不知道?算了,我跟你說這麼多都是浪費口水,好自為之。」
「別對軍統有那麼大成見,我們的弟兄一樣在拼死殺日本人。」
「不錯,可是,你們的委員長一旦過上幾天太平日子就開始想着屠殺我們紅黨,皖南就是罪證。」
黑暗中,張義和鄭呼和突然間都沉默了。
但他們都聽得見彼此清晰的呼吸聲,瞬間,他們都意識到果紅之爭是橫在他們之間一道幾乎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可以向你保證,不論將來局勢如何變化,我絕對不會把屠刀指向紅黨。」
「我相信你,但你保證軍統不會嗎?軍統局上面還有誰?」
說完這話,鄭呼和扭頭就走。
張義喊住他:「你不會想潛入海軍俱樂部吧?沒有證件,沒有熟人接應,太危險了。」
「是很危險,但我有必須去的理由。」
「聽說日本領事館的內部結構和海軍俱樂部很相似,老鄭,你怕是別有所圖啊!」
鄭呼和的步伐一止,出於職業敏感性,他警惕地問:
「你知道什麼?」
張義搖搖頭,答非所問:「雖然不知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麼行動,但如果你想混入海軍俱樂部去了解日本領事館的內部結構,我說不定可以幫上忙。」
鄭呼和深深望着他,沒說話。
張義也看着他,臉上平靜無波。
鄭呼和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說:
「我需要潛入日本領事館獲取一份日軍第二戰區的兵力部署計劃。」
第二戰區雖然一直在調整,但大體上還是以山西、陝西北部和綏遠為主。
「我可以給你提供海軍俱樂部內部的結構圖,但相似不一定一致。想要行動,最好是實地去探探路,或許你們需要一個內應。」
「剛才和丁默村一起走進去的就是日本領事館的機要秘書,他肯定掌握有保險柜的位置、密碼,和情報的編碼。」
「我剛才見過他,只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