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這邊。
楊文軒帶着胡寧通的二隊和張義的一隊。
三四十號人在上百名巡警的協助下砸門搗戶花費了幾個小時,依然沒有發現松下小竹的蹤跡,似乎此人人間蒸發了一樣。
接近六點,才有巡警報告說在一條偏僻的巷子裏發現了一名黃包車車夫的屍體。
車輛和衣服卻不見了。
「這廝一定是喬裝打扮成了黃包車車夫,立刻將松下小竹的畫像下發各大車行,發動所有車夫辨認檢舉。」
但幾個小時下來,依舊沒有絲毫線索。
這個時候大家已經精疲力盡,沒了剛開始的心氣,特務處的人還好,一眾巡警已經三五一群坐在地上抽煙納涼了。
楊文軒眉頭緊皺,卻沒有絲毫主意,目光從胡寧通身上掠過,問張義:
「你有什麼想法?」
張義總覺得有什麼線索被忽略掉了,想了想道:
「不是說電訊科偵測到了可疑信號嗎?
會不會就是老鷹小野昭所用的電台,即便不能確定具體的範圍,但大致的方位他們應該可以畫出來。」
「松下小竹既然暴露身份,要麼躲藏起來,要麼找自己的上級老鷹小野昭匯報情況,倉皇之下他肯定是去找老鷹,我們畫出松下逃竄的方位...」
「兩個位置有重合的地方,說不定就是老鷹的藏身之地。」
楊文軒眼前一亮,但找電訊科協助這樣的事只能匯報給科里,他一個新晉的組長還沒有人脈和資格讓那幫大爺買面子。
「好,今天就這樣,留一部人繼續設卡攔截排查,其他人都去吃飯,我現在就去找科長匯報。」
.......
一個小時後,在行動科王副科長的協調下,電訊科的兩台最新無線電偵測車開了過來。
帶班的是一個叫王大勇的年輕少校。
電訊科偵測股股長。
聽說此人畢業於上海無線電管理學校,是電訊科科長魏大明的學生,同是戴老闆老家江山人,年僅24歲的少校,可謂春風得意。
此人長得白白淨淨,穿着軍服,未戴帽子,頭髮打理的油光蹭亮。
名字雖然叫大勇,但沒有一點男人的勇敢陽剛之氣,手裏拿着一塊絲絹手帕,不時擦下鼻子。
此時一副清高的模樣,只是打了聲招呼,就轉身鑽進了車上。
就這樣,無線電偵查車圍着劃定的大概範圍在前面緩緩走,張義楊文軒等人在後邊的汽車上等着消息隨時準備行動。
「組長,你說日本間諜今晚會發報嗎?」劉魁在副駕駛上打着哈欠,又不屑道:
「電訊科也是,怎麼派這麼一個人過來,既然是關係戶,也不知道有沒有真才實學,像個娘們一樣,派頭比誰都大。」
「噤聲。」楊文軒呵斥了一聲,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說道:
「真才實學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懂無線電技術,不過此人年紀輕輕卻是個會拍須溜馬的。」
見幾人好奇看來,楊文軒也不賣關子,娓娓道來。
原來王大勇這廝自從加入特務處,一向以老闆家鄉人自居,為了引起戴老闆的注意,佯裝自己也有鼻炎,每每說話都要鼻孔哼上一聲,時不時拿出手帕擦下鼻子。
卻不想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
戴老闆黑臉細長,平時被同僚戲稱馬臉,再加上他有鼻炎,說話就像馬哼一樣。
戴老闆表面上不以為恥反為榮,大言惶惶,說馬臉是官臉,自己必然步步高升。
果然戴春風當了處長之後威嚴更甚,同僚再不敢當面開玩笑,現在被一個後輩模仿,自然戳到了他的痛處,於是找了個理由將王大勇貶斥到了外地。
但此人也是手段的,自知闖禍後,直接找到了戴春風的老母親,又是下跪又是磕頭,老母親發話,迫於無奈,戴老闆也只好收回成命。
幾年過去,不想王大勇竟然混出頭了。
「還真是....」聽楊文軒將王大勇的故事道出,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語,但又不得不承認此人也算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