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四川路的日本憲兵司令部里,電話鈴聲刺耳,雜亂無聲的腳步聲在樓上樓下不斷奔跑着。
電話聲、電台聲、腳步聲、咆哮聲,整個辦公樓陷入一片混亂,眾人盡皆膽戰心驚。
司令官佐藤一郎強撐着身子,赤紅的眸子凝視着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紅色似乎在他眼中變成了鮮血,愈發的刺眼。
突然,「嗤」一聲,他揮動手中的長刀,將桌上一個精美的瓷瓶切成兩段,瓷瓶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佐藤一郎臉色鐵青地站在辦公桌旁,旁邊站在幾名秘書和隨從,眾人全部躬身侍立,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佐藤一郎怒目圓睜,剛想發火,就見身材短小的土肥圓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着女扮男裝的川島芳子。
「你來做什麼?」佐藤冷眼看着土肥圓,指着幾個秘書和隨從,扯着嗓子吼道:
「出去,都滾出去。」
土肥圓知道佐藤這是在指桑罵槐,臉上卻沒有絲毫波瀾,短小肥胖的身體微微躬身,一臉肅穆地說道:
「佐藤君,請節哀。」
說着他走向辦公桌旁邊的休息區,這裏的牆上懸掛着寫有「武運長久」字樣的太陽旗,下面放着木架,上面是兩把武士刀。
土肥圓跪坐下來,說道:「佐藤君,節哀,俊明賢侄的事情我也很抱歉.
但勝敗乃兵家常有之事,今天我攜帝國之花前來,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情的後續工作。」
佐藤陰沉的目光落在土肥圓臉上,他的臉因為憤怒變得扭曲起來。
「這不是節哀順變的事,這是恥辱,憲兵司令部的恥辱,特高課的恥辱,你土肥圓的恥辱,更是我的恥辱!
我的侄子死了,帝國幾十名訓練有素的特工死了,你讓我怎麼向俊明的母親交代,伱應該知道東京的那幫政客會如何詆毀我們在上海的辦事能力。」
說着他瞥了一眼川島芳子,淡淡道:
「帝國之花的大名如雷貫耳,不知道此回有什麼高招賜教?」
川島芳子躬身一禮,謹慎地回答道:
「針對目前金陵的態勢,我策劃了兩條計謀,第一是斬首行動,第二是獵殺行動。」
「斬首行動?」佐藤挑了挑眉,看向土肥圓:
「你們特高課還沒有放棄對常某人的刺殺?
在中國,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行刺過他,這其中就有暗殺大王王亞樵,這個曾經用炸彈炸死帝國大將和多名高級軍官的人,他都被戴春風取了性命」
土肥圓解釋道:「佐藤君,你要相信帝國之花的實力和策劃能力,皇姑屯、九一八、滿蒙運動、上海一二八,她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才能」
佐藤皺了皺眉,道:「我雖然比不上你對中國的了解,但也知道此一時彼一時,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天時地利人和。
自長安事件後,常某人的保衛工作由戴春風親自負責,他又經歷了幾次轟炸,深居簡出,安全工作可謂滴水不漏。
南造雲子策劃的刺殺計劃折戟沉沙就是先例,想要將他殺死,何其不易只要帝國成功拿下上海和金陵,常某人必然屈服。」
土肥圓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搖了搖頭道:
「不錯,這一行動非常危險,失敗的可能性很高,但不做又怎麼知道行不通呢?佐藤君怎麼不問問斬首計劃的具體內容呢?」
「大戰已經開始一個多月,軍部那些人雖然號稱三個月便可以滅亡中國,但根據目前的戰事形勢來看,顯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我們能夠快速結束在中國的戰事,也必然損失慘重,哪還有餘力短時間攻佔整個東南亞甚至是亞洲,只要擊殺了常某人,中國軍隊必然成為一盤撒沙,這將大大縮短我們佔領中國的時間.」
佐藤心裏有些不以為然,還是問道:
「斬首行動?願聞其詳。」
土肥圓狡黠一笑,娓娓道來。
嗚-——嗚-——嗚
尖銳刺耳的防空警報聲突然拉響了
張義從辦公室窗戶探出頭一看,飛機轟鳴聲一片,大街上很多人驚慌失措地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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