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道,「趙書記,您不是說不用管了嗎?」
趙青正,「」
趙青正此時險些沒被對方這話給憋出內傷來,但偏偏對方的回答沒錯,錢正自尋短見後,對方曾問他錢正的兒子怎麼處理,他隨口回答了一句不用管,眼下對方這麼說愣是把他堵得啞口無言。
深吸了口氣,趙青正道,「馬上去給我查一查錢正兒子在哪,查到了立刻告訴我。」
說完,趙青正惱火的掛掉電話,只感覺自個快被一口氣憋出內傷來。
從床上下來,趙青正在屋裏來回踱步,此時也沒有了半點睡意。
因為跟妻子很早就分房睡,趙青正的臥室里還放着一張辦公桌,有時候懶得去書房就在臥室里處理點公務。
不知道來回走了多久,許是走累了,趙青正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一隻手撐着桌子,不時揉着眉心,眉宇間的愁色可以看出趙青正此刻的心情。
樂極生悲!這是趙青正此刻的感受,前兩天剛把林劍成功排擠走,趙青正還暗自感到高興,在他和林劍的這一場鬥法中,最終還是他勝出了!
雖然趙青正知道起主要作用的其實是陶任華,另一方面,則是佔了當前局面的便宜,對陶任華來說,想要看到的是穩定,照林劍這麼搞下去,結果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所以林劍只能成為那個『破壞團結』的不穩定分子被調走。
前兩天剛知道林劍要被調走的消息時,趙青正還在辦公室里忍不住大笑,暗罵林劍在體制里混了這麼多年還如此幼稚,走到如此高位還不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非要查這個查那個,查查查,查個卵蛋,現在自己作死了吧。
前兩天,趙青正罵得有多歡快,心裏邊有多爽,現在他就有多麼頭疼。
此時,趙青正甚至還隱隱感到錢正之所以能逃跑是他自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林劍一調走,紀律部門暫時由委里的二把手主持工作,趙青正第一時間就給對方施壓,也正是在他的施壓下,調查錢正的人才這麼快被撤回來,這恐怕也才讓錢正有了逃跑的機會!
話說回來,誰也沒想到錢正是裝瘋,現在說這些事後諸葛亮的話沒有一點意義。
沉思片刻,趙青正覺得自己有必要再給林松原打個電話,雖然剛剛打電話跟他匯報的人說林松原已經第一時間指示市局協助找人,但誰知道林松原是不是真的重視,他給林松原再打個電話表達一下態度,免得對方磨洋工。
心裏想着,趙青正拿出手機給林松原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林松原的聲音先傳了過來,「趙書記,您這麼晚還沒休息?」
趙青正此時心情煩躁,猶如一個火藥桶,聽到林松原這話,他沒來由就有些惱火,覺得林松原這是明知故問,發生這種事,他能睡得着才怪。
壓着心頭的火氣,趙青正道,「松原同志,我聽說錢正畏罪潛逃了?」
趙青正上來就先給錢正扣一個帽子。
林松原沒有接茬,而是道,「趙書記,是不是畏罪潛逃,現在恐怕不好下定論,但您放心,我們市裏邊已經發動人手,正在全力以赴找人。」
趙青正道,「松原同志,必須儘快找到錢正,不能讓他就這麼跑了。」
林松原道,「趙書記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趙青正惱道,「松原同志,我要的不是盡力,是一定要給我找到人。」
聽了趙青正這話,林松原一臉無語,心說這種事他哪能給出保證,難不成最後找不到人要讓他大變活人出來不成。
想到趙青正這會怕是着急上頭了,林松原模稜兩可地回答道,「趙書記,我明白了。」
趙青正臉色緩和了一下,想再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說啥,沉默片刻,趙青正悶聲道,「那就先這樣,我等你的好消息。」
趙青正先行掛了電話,把手機往桌上一扔,坐了一會又感覺心裏憋得慌,站起身來走來走去,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不安和煩躁。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漫長。
再漫長的夜,也總要翻篇。
朝陽升起,又是嶄新的一天,錢正從醫院逃跑一事逐漸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