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河。
瓠子河兩岸縱然有城邑,也多淪為廢墟。
夜裏吹刮輕微北風,又是順流而下,船隊航速穩定,如道仆小跑。
黑熊側頭觀察岸上盡力跑動的道仆,以此為參照物計算船速。
確定天亮後能抵達巨野澤後就將道仆召回。
天色麻亮,睡了半夜的宣良出艙來到指揮雀室:「渠帥,這是到了瓠子河?」
宣良從射擊口觀望岸邊:「瓠子河西邊是曹操所設離狐郡,離狐太守李典麾下部曲三千餘,器械精良裝備齊整,他家又盤踞巨野澤不缺舟船水手,若是相遇,實難善了。」
「瓠子河東岸是當年曹操安置百萬青徐黃巾軍的軍屯地,生活起居數十萬人。船隊若受阻,必受其禍。」
這支被安置的黃巾軍規模已不足百萬男女,改為軍屯後,丁壯輪番服役,是曹操中軍主力,反倒不用受錯役之苦。
正是這支以兇殘稱著的黃巾軍,才讓錯役制度順利推行,將各郡男女綁架。
「不必擔心,我們乘夜行船,曹軍反應不及。就是曹仁、張繡這兩支騎軍,我不上岸,又能奈我何?」
黑熊說着笑了笑:「想要封鎖水道,談何容易?」
在抵達淮水前,他都是順流而行,順風的時候一晝夜能行四百里水路,不順風也能三百多里。
這是調兵無法追擊堵截的速度,只能以信使通知河岸附近的駐軍堵截。
在這個曹操大軍雲集陳留的時間裏,駐守地方的士兵實屬三流。
說罷黑熊來到樓船正中主桅杆,順着軟梯爬到最高觀望台,已能看到廣闊的巨野澤,仿佛大海一樣。
目光搜尋沿河兩岸的建築物廢墟、樹林之類作為參照物,反覆計算幾次,算出相距不足堪堪四十漢里,這才滑下桅杆。
四十漢里,以目前船速來說,大半個時辰就能抵達。
再看日出,估計太陽完全升起天色大白前就能抵達巨野澤。
二樓艙內,黑熊抬手揭開帘子,就見領口血跡泛黑的甄宓還在沉睡,臉頰蒼白。
他靠近抬手召出一粒紅艷艷的神莓,左手捏甄宓兩頰,昏睡中的甄宓薄唇張開,他將神莓放入口中才鬆開左手。
感覺甄宓頭頂髮釵有威脅,抬手盡數拔了,才發現這些髮釵是用來固定假髮的。
取下髮式精美的假髮頭冠,見甄宓一頭濃密黑髮,他才稍稍安心。
來到一側的隔間,黑熊倒地躺在羊毛氈上就睡。
此時,遙遠的另一邊。
天色趨於明亮,遠處浪蕩渠上,少府孔融乘船北上。
甲板上,火盆烹煮魚湯,一側有個小泥爐燒着陶盆,盆內盛水還放着一壇酒。
孔融以魚湯涮菜,不時端起溫熱好的黃酒仰頭飲下。
而他對面是一位年近四旬的虎賁士,因相貌酷似蔡邕,有着明顯的大額頭,很受孔融喜愛。
私下聚會或外出公幹,孔融都會想辦法帶着這位虎賁士。
只要這位虎賁士在面前,孔融喝酒的時候就有一種在蔡邕當面喝酒的舒暢感。
一同飲酒的除了這位虎賁士,還有北海徐幹。
司空曹操嚴格禁酒令下,除了祭祀公務用酒外,也就三個人敢公然聚飲。
一個是天子,一個是少府孔融,還有一個是曹孟德。
孔融酒酣,對徐幹說:「昔年桓帝時有黃星見於楚、宋之分野,遼東殷馗善天文,占卜言此後五十年當有真人起於梁、沛之間,其鋒不可當。至如今,已有五十年了呀。」
「今白鵝賊起於梁沛,凡見多有妖異,見者無不驚悚。」
「劫持袁渙,本是機緣,此公卻錯失,實在可惜吶!」
感慨着,孔融自己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