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身上的傷,都是他們為大雲戰鬥的痕跡,每一道疤痕,都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榮耀。
面對眾人的打量,李雲風十分坦蕩,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躬身說道:「我們接到唐將軍的信件,說您願意僱傭我們這些受過傷的兄弟,擔心耽誤了您的大事,便立即召集了兄弟們。」
除李雲風外,其餘的人都忐忑不安的看着甘梵仁,他們的眼眸中帶着濃濃的渴望。
在戰場上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他們的大幸,本不該在奢望些什麼。
雖然唐將軍給了他們不少的銀子,但銀子再多也有花完的一天,他們身上有疾,沒有人願意用他們。
他們只能去碼頭做些搬搬抗抗的工作,可那些工作累不說,還要挨打。
若是動作慢了,就會遭到毒打。
他們身上本就殘缺,到了陰天下雨就更是疼痛難忍,挨打變成了常態。
要說為了養家,吃些苦也沒什麼,但那碼頭的工頭總是拖欠銀子,若是有人急需銀子,就需要幫那工頭偷渡些東西。
他們曾是軍人,是為了保護大雲而戰的,怎能為了些黃白之物,做違背良心的事?
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着要如何脫困,這時李雲風找到了他們,聽說有人願意僱傭他們做護院,他們激動極了。
可是他們人太多了,不可能全都來做護院,於是他們進行了簡單的投票,家裏困難的,急需用錢的,或者是身體殘缺比較厲害來。
他們心中忐忑,生怕主人家變了主意,於是連夜找來。
別看李雲風表面淡然,實際上比他們還緊張。
甘梵仁看見這些人,心中酸澀。
聽到女兒的心聲,說要請這些退役的兵卒做護院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以為意,當這些人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舉動可以幫助多少人。
「你們一共多少人?」
「三十人。」
李雲風的下頜線緊繃,目光直直的落在甘梵仁的臉上。
三十個人可能有點多,但這三十個兄弟家中都有困難,急需用錢,就連他也是實在揭不開鍋了的。
家裏女兒患了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他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也沒有借到銀子。
他身上的殘缺是最輕的,他只是右手筋被挑斷,雖然後來接好了但不能做重活,也不能提筆寫字。
他身為一名軍師,不能提筆寫字,對他來說一個很沉重的打擊,於是他只能離開軍中回到王都。
他的手提不了重物,搬搬抗抗的工作一律做不了,又不能寫字,想要做個賬房,或是給人抄書賺錢也是不行的。
為了女兒,他舔着臉和兄弟們要了這個機會,但他不確定他們這三十個兄弟能否全部留下。
畢竟,他們身上都有殘缺。
「三十個人啊。」
甘梵仁沉吟了一番,並未說話。
人群中出現了短暫的騷動。
甘甜大氣都不敢喘,悄悄的看着甘梵仁。
【這些人看着都好可憐啊,不知道爹爹會不會留下這些人。】
【一想到他們是為了保護大雲,才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但大雲卻並沒有給他們應有的尊重,心裏就好難過。】
甘甜的鼻子有些酸,她又想從虛擬城市系統里拿東西出來了。
可這些人她也才剛剛認識,不好直接拿東西出來。
她咿咿呀呀的哼着。
【希望爹爹可以將他們留下,就算是爹爹不留下他們,也給他們一條活路吧。】
甘梵仁蹙了蹙眉,在心中算計着。
宅子有兩個門,兩人一崗,就是四個人,若是一天換三次崗,那就是十二個人。
三十個人就只剩下十八個了。
若是分成兩隊就只有九個人,連換崗的人都不夠。
李雲風見甘梵仁遲遲不語,手握成了拳頭又悄悄鬆開,最後又握成了拳。
「甘老爺,若是您覺得人太多,我可以不在這裏做工,只求你給其他兄弟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