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第一個瞪大了眼!
後頭幾個丫鬟更是嚇得縮成一團!
就聽碧桃輕聲道:「郡主吩咐的。」
晴兒一顫,猛地朝碧桃看去,「碧桃姐姐,你是說」
碧桃點了點頭,聲音溫柔,「郡主說,與其叫你們忍着受着,盼着以後能慢慢地好轉,不若讓你們自己親手解開心結。」
又朝後頭看了眼,道:「郡主說,儘管打。」
晴兒瞪大的眼睛裏浮起了淚水,顫抖着接過方叔遞來的一根手腕粗的棍子。
發抖地看着不遠處的馮望。
只一眼,就叫她想起那被凌虐折辱的日日夜夜!
她渾身一抖,幾乎沒握住棍子。
就聽碧桃說:「別怕,郡主說了,打死算她的。」
不遠處,玉珍幾個也猜到了什麼,緊張地攥着互相的手,看向這邊。
握着棍子的晴兒聽到這句話,心底忽而浮起一股顫慄的勇氣。
她朝馮望走去。
可刻在骨子裏的害怕卻叫她渾身發抖,如墜深淵,惡魔深處的手,仿佛要將她撕碎。
她害怕,甚至連面對也不敢,只想逃跑,跑到更遠處,用美好的假象掩蓋心底無法抹除的傷痕與暗影。
「別怕。」
是誰在對她說?
她終於站在了馮望面前,早已抖如篩糠。
縱使這個惡魔此時看上去根本不能傷害她,可那心底的恐懼,還是深深地拖拽着她。
「別怕!晴兒姐!」不遠處的招娣忽然大喊了一聲。
「晴兒,別怕!」亞男幾人也高聲喊道。
玉珍輕顫着捂住嘴。
後面的女孩兒全都看着晴兒。
方叔站在一旁,溫聲道:「別怕,孩子。打!」
「砰!」
手腕粗的棍子猛地砸下!
被堵着嘴的馮望悶哼一聲,猛地抬頭,眼神兇惡!
晴兒嚇了一跳!然而,一股熱血驟然衝上頭頂!
她忽而放聲大叫,再次舉起棍子,瘋狂地砸下去!
「啊啊啊啊!!!」
悽厲的叫聲,卻並非恐懼,而是掙破恐懼束縛的痛快與酣暢!
後面,所有被馮望欺辱過,在日夜的噩夢中瑟瑟發抖的女孩兒,全都撲過來,對着馮望拳打腳踢!
不遠處的玉珍幾人,淚如雨下。
良辰蹲在石台上,手癢地攥了攥拳頭。
許久後,方伯伸手將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馮望拎起來,出了門去。
「哐當。」
晴兒手裏的棍子掉落,她攥着顫抖的手指。
就聽身旁的女孩兒說:「原來,他也沒那麼可怕。」
晴兒看着她滿臉的淚水,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幾個女孩兒抱在一塊兒,哭着又笑,笑了又哭。
護國公府巍峨的牌匾,威嚴肅穆。
污穢暗障退散。
炙熱的陽光灑下,遍地皆是生花。
東苑,蘭香園。
蘇念惜踢了鞋襪,只穿了一件抹胸的冰綢長裙,露出光潔的肩膀,趴在涼榻上,抱着玉如意貪戀地蹭了蹭。
長呼一口氣,「還是家裏好啊!」
夏蓮端着一盞白釉紅綠彩魚紋碗走進來的時候,便瞧見蘇念惜翹着肥嘟嘟的雙腳,正往榻邊的冰釜上踩。
一見她過去,立馬往回一縮,裝成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
夏蓮輕笑,走過去,將碗放在小几上,又挪開冰釜,拿了蒲扇,給蘇念惜扇了扇風。
蘇念惜吃着涼露,問:「外間都處理好了?」
夏蓮點頭,「馮望母子全被送去了京兆府,大夫人的屍首也送回了蘇家在京城的宅子。奴婢已吩咐人,將西苑收整出來,其餘長房之人,全都會在今日離府。」
蘇念惜不關心這些上輩子雖沒害她卻同樣吃了護國公府好處之人的去處,只吃着冰碗,又問:「良辰呢?讓她過來。」
夏蓮招呼了一聲蹲在屋檐下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