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寺?」
馬車裏,蘇念惜靠在軟枕里,接過碧桃遞來的帕子擦拭着額角的汗水,看向良辰,「有何不妥?」
良辰見她滿頭的汗,知曉她方才撐了那麼久,必然是痛得厲害。
一邊伸手給她揉腰,一邊說道:「表面看不過是個尋常的寺廟,瞧着也有些破敗,香客也不多,不過後院有一座白塔,我瞧着不像是南景的建築,就想過去瞧瞧,不料那裏頭守衛的武僧極其森嚴,當即就發現了我。」
蘇念惜眉頭一皺。
剛要說話,馬車忽然停下!
端着茶正要遞給蘇念惜的碧桃一下朝前跌去!良辰立馬伸手將她一把撈住!
「哐啷!」
茶盞摔下。
蘇念惜靠在軟枕上扶着側壁抬頭問:「小柱子,怎麼了?」
小柱子臉都嚇綠了,連忙跑到窗下告罪,「郡主,有人突然攔路。」
「郡主!郡主!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子吧!平安郡主!」
蘇念惜掀開車簾,發現跪在外面的竟是周雅芙的貼身丫鬟,微微皺眉,朝四周看了眼。
今兒個明珠女學開學,京城處處都在議論,平安郡主的名號正是備受百姓推崇之時。
驟然聽到『平安郡主』,不少人全都望了過來。
那丫鬟一見,愈發嚷得高聲,「平安郡主,我家大娘子因着您,如今快不能活了!求求您,去救救她吧!您是善人,不會見死不救的!求求您,求求您了!」
蘇念惜還沒說話,憨厚的碧桃就先氣得瞪向窗外,「這分明是要挾郡主!那周家娘子死活與郡主何干?難道郡主不去救她,就成了壞人不成?把郡主當什麼了!」
良辰二話不說,扭頭就要下車打人。
卻被蘇念惜從後頭拉了一把,「莫急。」
良辰聽話地坐回去。
聽到小柱子在外勸道:「這位姐姐,若是你家娘子當真不好,就該去請大夫才是。我家郡主也並非大羅菩薩,誰來求一求就能達成所願的。快請回吧哎喲!」
不想,那丫鬟卻突然將小柱子推倒,跌跌撞撞地撲過來,扒拉着車軲轆,悽厲地大喊:「平安郡主!您若不去救救我家娘子,我就,就一頭撞死在你的車上!」
「放肆!」車裏,良辰猛地探出頭來,喝道:「以命要挾貴人,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將她拿下!」
車架後頭還跟着護國公府的家丁,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雖不能打仗了,可對付一個小姑娘還是綽綽有餘,直接將人拽開,一把丟了出去!
那丫鬟偏不依不饒地又堵了上來,抓着其中一人的胳膊大喊,「你們平安郡主不是最樂善好施嗎!玉真觀那樣的妓女都能救!緣何對我家娘子卻要這般不管不問?莫不是平安郡主嫉恨我家娘子比她才情卓越嗎?!」
原本還有些同情這丫鬟的百姓頓時議論起來。
「這哪裏是在求人,根本就是要挾吧?」
「就算是要挾,也是為了自家主子,也算個忠心的了。」
「倒是平安郡主,真的要不管啊?我聽說她心地極好啊!這麼看,也不像什麼好人啊!」
「好人就該被你們隨便欺負啊?我覺得你是好人,你給我打一巴掌出出氣行不行?」
「你是不是有病?」
「我看你才有病!人擺明了想藉機作踐郡主的名聲,你還幫腔做調,讓人噁心!」
馬車裏,碧桃聽着一眾人的議論,臉都氣紅了,起身就要讓人再把那嚷嚷個不停地丫鬟拉開。
看夠了戲的蘇念惜已微微起身,掀開窗簾,朝外道:「帶路吧。」
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一閃即逝,馬車周邊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那丫鬟似乎也沒料到蘇念惜真的會答應,當即愣住。
小柱子不滿地說道:「我家郡主答應去看望你家娘子了,你還不帶路?」
丫鬟回過神來,擦了擦眼淚,忙不迭朝前跑,「這,這邊!」
護國公府的馬車緩緩地跟在了後頭,在眾人的注視下,朝另一邊行去。
有個穿着長衫戴着綸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