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楚巍看得又好氣又心疼,低喝,「哭哭啼啼的!可有半點男子氣概!還不住口!」
楚元被他嚇得一縮,只好憋着嘴強忍淚水。
蘇念惜擦了擦眼角,朝楚巍深福一禮,「此番多虧元寶捨命相護,我當真無以為謝。特意前來,也是要對楚將軍致歉。元寶全是因着為護我才這般傷重,將軍若是責怪,我絕無」
「郡主。」
楚巍立時打斷了她,示意旁邊的婆子將她扶起,也還了一禮,道:「他身為您的護衛,做到了應盡之責,不過一些小傷,您當真不必掛懷。」
蘇念惜微愕,「可元寶傷重如此」
楚巍又笑着搖了搖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大兒子,「沙場之上,一個不慎便是性命之傷。他弟弟身上那麼多傷,也不曾見他流過半滴眼淚。我楚家的男兒,以傷為榮!」
「」
蘇念惜一時竟不知如何應對這句話,看了眼後頭站着一直未開過口的楚去寒,實在沒法想像這個看上去跟自己年紀差不多之人,身上會有多少的傷疤。
對上她的視線,楚去寒微微繃直了後背。
「仙女姐姐。」
躺在床上的楚元忽然扯了扯蘇念惜的袖子,「我很快就會好的,你叫小菊把那個松子糖還給我留一包哦!」
蘇念惜聽得心頭一軟,笑着點頭,「好,我讓她給你留着。」
楚元頓時歡喜。
楚巍瞧着兩人間溫情的互動,再想到先前打聽到的萬佛寺那夜所發生之事。
知曉其實若非蘇念惜不顧安危殺了張霖,元寶差點就死在他手裏了。
可今日來,蘇念惜卻一個字也沒提及。
心下對這位郡主倒多了幾分欣賞。
隨即聽到蘇念惜說要告辭,便親自送人出府。
與花團錦簇的護國公府不同,威遠將軍府的庭院大開大合,沒有多少精緻奢華的妝飾,目光所及之處,最多的便是寬闊的演武場與梅花樁等練功之處。
蘇念惜一路走着,腦中思忖。
眼見同往大門的影壁就在前頭,她忽而說道:「楚將軍對風涼城駐紮的蘇家軍歸屬,可有何見教?」
後頭楚去寒募地抬眼!
楚巍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及此,心頭重重一跳!
朝蘇念惜看去,目如寒刃。
蘇念惜一見,便心裏有了數,卻面不改色,笑道:「蘇家軍到底是家父屬兵,主將一直未定,我也心中掛念。」
楚巍何等聰明之人,當即明白了她話里的暗示,卻並不表態,只說道:「主將自有聖人定奪,我等只需遵從聖命便是。涉及國土安危,聖人想必是要斟酌仔細之後再定。」
蘇念惜見他不漏破綻,也不着急,一邊朝外走,一邊笑道:「蘇將軍說得極是,聖人思慮周全,想必也是要廣納諫言再行定奪最合適的人選。」
說着,又輕嘆道:「聽說攝政王先前倒是提了關外侯,只可惜如今攝政王理政之權被壓,沈妃又涉嫌毒害聖人,這事兒倒是被按下來。」
「沈妃毒害聖人?」饒是楚巍,也被驚到。
聖人昨日暈倒之事不少人知曉,可之後發生之事卻被封的死死的,恰逢今日休沐,楚巍還當真不知聖人竟還吐血了!
蘇念惜聽他驚呼,扭過頭來,隨即微微瞪眼,「楚將軍不知曉?啊,這」她為難地皺了眉,「是長公主告訴我的,沒想到居然是為秘要。我不該胡亂議論才是。」
楚去寒看她水漣漣的眸子裏一片慌亂,垂在身側的手指微攥。
楚巍卻是眼神一閃,道:「郡主放心,此話不會出了將軍府的門。」
蘇念惜這才鬆了口氣,又朝楚巍笑道:「楚將軍人品貴重,我自是信的。將軍留步,告辭了。」
看着護國公府的馬車離去,楚巍回到書房,便沉了臉。
楚去寒跟了進去,關了房門便問:「阿爹,若沈家當真涉嫌謀害皇室,這是機會!」
上前一步,略有急切,「您可以通過張閣老等人遊說聖人」
不想,話未說完,楚巍卻搖了搖頭,「若是通過張閣老,那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