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來的是個看起來不少二十歲的男子,但其身上的靈力波動,赫然已有雲河九層境的程度!
以這般年紀,能有如此修為,無疑說明他出身和資質都極為不俗。
男子生的丰神俊朗,氣質卓爾不凡,難得的是,他沒有一絲半點出身大宗門的桀驁和孤高,反而他的面相很容易給人生出一種親切的感覺,他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御空而起,懸停在距離地面十丈左右的位置處,見吸引了附近修士的注意,這才語氣溫和,開口道:「諸位來自九州各地的道友們,宋追有禮了。」
這般說着,他轉了一個羅圈揖,彬彬有禮。
當即便有輕輕的嘀咕聲從人群某處傳來:「是淵虹殿的宋追!」
九州修行界,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在場這麼多修士,或許有人不知宋追是誰,但卻無人不知淵虹殿。
畢竟那可是一品宗門。
早在陸葉剛踏入修行界的時候,便有個女子跟他說過,兵州十大一品宗門,分一宮兩殿三門四宗,而淵虹殿,便是那兩殿之一。
宋追作為這一代活躍在雲河戰場上的淵虹殿弟子,其實也是小有名氣,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的。
不過認識不認識都無關緊要,他是雲河九層境,他是淵虹殿弟子,單這兩個身份就足夠了。
面上依然掛着那和煦的笑容,宋追開口道:「諸位道友從戰場各處奔赴至此,所為何事宋某就不贅述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宋某今日有幸站在這裏,只是想說幾句腹誹之言。」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變得肅然起來:「自古以來,靈溪戰場,雲河戰場,乃至九州修行界,萬魔嶺與浩天盟兩大陣營對抗,修士各據立場,無可厚非,這麼多年來,彼此爭鬥的血海深仇,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一直也沒能分出個勝負。但自從碧血宗出了一個陸一葉,局勢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靈溪戰場中,多少萬魔嶺的道友因他而死,多少宗門受他而累,損失巨大,尤其是內圈與核心圈我此前聽說內圈有幾十家宗門駐地被他帶人破去,兀自不敢相信,可這就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再有核心圈,駐紮在核心圈的宗門,無不是三品之上,各門各宗俱都人才濟濟,以往三品之上宗門的駐地或許數年之間都不見得能被破去一家,可自那陸一葉踏足核心圈之後,被他破去的核心圈駐地又是數十家!更有先後兩次,那些核心圈宗門被逼的破財消災!」
言至此處,宋追面上一片悲憤神色,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不瞞諸位,宋某出身的淵虹殿也在其中,或許在場許多道友的宗門都在其中,這是我等之恥,這是萬魔嶺整個陣營之恥!」
核心圈各大宗門先後兩次被陸葉勒索,被逼着奉上平安錢,這事雖不是什麼秘密,卻很少有萬魔嶺修士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說。
丟不起那個人!
可偏偏今日,宋追肆無忌憚地把這事說出來了,效果也出奇的好,人群中不少人聽的面色陰沉。
修士是宗門的修士,宗門是修士的門面,宗門受辱,修士豈能無動於衷?可以說,匯聚在這裏的萬魔嶺修士一部分是為了陸葉背負的懸賞而來,更多卻是因為仇恨驅使。
「我等皆受宗門之恩,得長輩悉心教導栽培,才有今日成就,師弟師妹們被欺凌的時候,我們不在!宗門受辱的時候,我們不在!宗門委曲求全的時候,我們還是不在!」宋追的聲音逐漸高昂,面上的和煦笑容早已被一副能引發共鳴的憤怒所取代,他揮動大手,低喝道:「靈溪戰場的事,我們管不到!但這裏是雲河戰場,陸一葉他來了!」
他猛地指向回天谷的方向:「他就在那裏面!他就在那裏面看着我們,嘲笑着我們,笑我們雖然人多勢眾,卻在勾心鬥角,笑我們明明擁有推平一切的力量,卻無人主動出頭!笑我們是一盤散沙!」
下方人群處,明哲聽的熱血沸騰,握緊了拳頭,恨不得大聲叫好!
這個宋追說的一番話,簡直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忽然發現,萬魔嶺這邊不是沒有明白人,相反,很多人心裏都明鏡似的,只是缺少一個領頭的。
宋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