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正好攻擊在大陣節點上,才能有如此事半功倍之效。
但任何一座陣法的節點,都是在隨着靈力的流淌而不斷變動的,便是同為陣修,想要推斷出節點所在也不容易。
而在推斷出節點的同時出手攻擊,更是難上加難。
這持刀的小子運氣這麼好?一刀下去就正好斬在節點上?
正當此人這麼想的時候,陸葉已斬出第二刀。
更加劇烈的動靜傳出,靈船之上的防護光幕蕩漾出更猛烈的漣漪,就連靈船都狠狠搖晃了一下。
原本站在甲板上的幾個天壑教修士還沒將陸葉放在眼中,他們此行雖然沒有什麼像樣的強者坐鎮,可人數卻不少,足有七八人。
他們忌憚的是那個咳血的九層境修士,哪怕人家一副快死的樣子,可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者說,就算人家真的傷勢沉重,可瘦死的駱駝終究比馬大,所以方才面對這咳血修士的挑釁,他們都只是躲在靈船上,不敢妄動。
誰曾想,一個六層境修士居然讓靈船的防護法陣出現這麼大的動盪,一時間甲板上眾修士立足不穩,一個長相兇狠,面上一道長疤的男修厲喝一聲:「哪來的小子,在這雪州地界也敢管我天壑教的事,速速離去,否則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也有人跟着叫嚷:「我等已聯絡教中長老,等死吧你們!」
此言一出,陸葉還沒所謂,咳血的男子倒露出憂色,並非懼怕,而是擔心這邊拖延久了,等天壑教的強者過來了,哪些被擄掠來的凡人可就沒辦法救了。
他更擔心陸葉心生忌憚,就此離去。
畢竟在雪州地界上,天壑教威名甚大,確實無人敢惹。
扭頭望去,卻見陸葉已出第三刀
咔嚓
似有破碎的聲音在心靈深處響起,靈船的防護大陣上,竟裂出了一道縫隙。
這一幕可把那幾個叫嚷不休的天壑教修士嚇壞,個個都臉色一變。
反倒是咳血男子,忍不住撫掌大笑一聲:「好!」
到此時,他哪裏還看不出來陸葉並非運氣好,而是真的看出了陣法節點,每一刀都斬在節點之上。
此人必然是個極為明高的陣修,否則沒道理有這樣的本事。
可他搜腸刮肚,將腦海中出名的陣修與眼前之人一一對照,卻始終沒有任何印合,想不明白,龍騰界什麼時候出了一個這樣的人物,修為不高,陣道造詣卻高的離譜。
眼見陸葉第四刀將出,靈船上,那長疤男子咬牙厲喝:「小子真是找死!」
話落瞬間,他就已朝陸葉撲殺了過去。
防護法陣,防外不防內,他是可以殺出去。
眼見陸葉手段如此了得,他再坐不住,準備殺了陸葉便退回來,而他的底氣,則來自於自身七層境的修為。
「不好!」咳血修士正想着陸葉的身份,卻不料天壑教居然有如此應對,身形閃動便要前去支援,然而他本身傷勢慘重無比,這忽然爆發,只覺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一般,眼前更是一黑,險些從天上載落下去。
等重新回神的時候,再定眼去看,頓覺不可思議。
只因那持刀的小子依然孑立靈船前方,在他身前不遠處,鮮血飛濺中,有一顆頭顱飛了出去,還有一截無頭屍身從天空墜落。
嗯?發生什麼事了?
咳血男子本以為陸葉必然不敵,渾沒想到自己只是眼前黑了一下,陸葉居然把那長疤修士給殺了。
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沒看見陸葉殺敵的一幕,那幾個天壑教修士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一刀,僅僅只是一刀,他們修為當中最強的長疤男子,便屍首分離了。
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們的心靈,因為就算是雲河九層境修士出手,也絕不可能這麼幹脆利索。
可真是倒霉啊。
被派出來執行這樣的任務,碰到那個咳血的九層境也就罷了,對方外強中乾,不足為懼,可這持刀小子是什麼鬼名堂?
刀光閃爍,又一刀斬下。
咔嚓嚓
防護法陣的光幕瞬間裂出一道道蜘蛛網般的縫隙,緊接着嘩啦一聲,破碎開來,被法陣守護的幾個天壑教弟子頃刻間暴露在刀鋒之下。
咳血男子已飛撲而來,陸葉也持刀殺上。
兩人聯手之下,幾個天壑教修士如何能擋,只片刻間就被殺的乾乾淨淨。
咳血男子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嘴角邊流出鮮血,卻抬頭望着陸葉,面露讚許神色:「小兄弟做的不錯,怎麼稱呼?」
陸葉拱手:「豐州,葉六。」
「葉小兄弟。」咳血男子微微頷首,艱難地還了一禮,「祁州,莊不凡。」
自報家門的同時,打量陸葉神色,卻見陸葉表情平淡,好似沒聽過這個名字一樣。
心中立刻斷定,這小子怕是個初出茅廬的,否則不可能沒聽過自己的大名。
盜神莊不凡,放眼整個龍騰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凡有點見識的,不可能沒聽過。
「葉兄弟,還要勞煩你一件事。」莊不凡輕輕開口。
陸葉心知肚明:「可是要將那些凡人放出來?」對這莊不凡,他倒是有些敬重,本身已經重傷在身了,眼見凡人受苦受難,也要跳出來阻攔,可見其人是個良善之輩。
莊不凡道:「正是如此。」
「小事一樁。」陸葉說着,便走進船艙之中,找到了控制靈船的中樞法陣,片刻後,在他的催動施為下,靈船飄落地面上。
他在這邊忙碌的時候,莊不凡已經走進底倉,將那些被擄掠來的凡人放出,同時也從他們口中打探了一些消息。
打探到的結果讓莊不凡心情沉重。
「都去吧,離了這裏,遠離雪州,去別的地方生活。」甲板上,莊不凡沖那些正在朝他磕頭行禮的凡人們揮手。
放出來的人足有四百之多,其中不乏一些青壯之輩,雖失了家園,但只要相互扶持,還是能走出雪州之地的。
若是可能的話,莊不凡更願將他們送出雪州,但真這麼做了,只可能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目送一大群老老少少離去,莊不凡扭頭看向陸葉:「葉兄弟,就此別過了。」
陸葉微微頷首。
過得片刻,莊不凡愕然:「你怎麼還不走?」
陸葉道:「莊兄不是也沒走?」
莊不凡咳嗽了幾聲:「我傷勢嚴重,喘口氣再走。」
陸葉啞然失笑,只覺此人有些好笑,微微搖頭,跳下了甲板,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