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案後的胖修士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玉簡,抬眼瞧了瞧陸葉,開口道:「姓名,來歷,修為幾何?」
陸葉一一作答。
那胖修士沉吟着:「玄天宗陸葉嗯,找到了,確有其人!」
陸葉這才反應過來,胖修士手中那玉簡應該記載了礦上的一些資料,包括礦奴們的來歷和身份,如此查驗之下,可以確保沒有邪月谷的餘孽混入其中。
「不過不對啊!」胖修士微微眯眼,「玉碟中記載,陸葉只是個沒開竅的凡人,可你已經開了一竅,與資料不符,這就有些難辦了呢。」
一邊說着,他一邊拿眼睛不住地往陸葉腰間的儲物袋瞄去。
陸葉心中暗笑,自己之前的擔憂果然是對的,一個礦奴帶着一個儲物袋,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覬覦。
若是按他之前的打算,將這儲物袋奉上也無所謂,破財消災嘛,反正現在重獲自由了,以後天高任鳥飛,還怕找不到更好的東西?
但有了唐老之前那句隨口之言打底,陸葉便不必懼怕什麼了,老人家一番好意總不能被辜負。
面對胖修士的質疑,陸葉道:「在礦道中碰到一個受傷的邪月谷修士,我殺之,生死一線間開了靈竅。」
胖修士聞言眉頭一挑,若陸葉說的是真的,那可有些不得了,老虎始終是老虎,就算受傷了,也不是山羊能夠挑釁的,更罔論殺之。
他有些明白陸葉腰間的儲物袋哪來的了
此時領着陸葉前來的年輕修士湊了過去,俯身在胖修士耳邊說了一句,胖修士一臉詫異:「哪個唐老?」
年輕修士不說話,只看着他。
胖修士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望着陸葉的表情變得和善許多:「原來如此,你倒是有些膽魄!嗯,雖說你的身份基本確認無誤,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你隨我來吧。」
這般說着,站起身來。
「龐師兄我先忙去了。」年輕修士抱拳道。
「去吧去吧。」龐師兄擺擺手。
跟着胖修士,陸葉朝眾多礦奴聚集的方向行去。
待到近前,胖修士雙手掐着腰,喘了幾口氣,這才開口道:「有玄天宗的人嗎?站出來我看看。」
無人應答。
陸葉目光掃過,沒見到玄天宗弟子的面孔。
玄天宗畢竟是個小宗門,門內弟子本就不多,一年前被邪月谷攻佔的時候就死了很多人,只有二十多個年輕人還活着。
這一年下來,又死了不少,但在陸葉的記憶當中,應該還有三五人活着才對。
可此刻並沒有看到那三五人的身影,想來也是遭遇不測了。
他不免有些心頭悽然,雖說對玄天宗沒什麼歸屬感,但一個宗門就剩下他這麼一個獨苗,愈發讓他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殘酷。
胖修士又道:「那有誰認識他的嗎?」
依然沒人回話,陸葉在礦奴當中人緣不算太好,大家都面黃肌瘦,每日掙扎求生,偏偏陸葉活的很滋潤,還有富裕的貢獻去兌換氣血丹,如此一來,其他礦奴對他自然沒什麼好觀感。
同樣不幸的遭遇並不能讓人同仇敵愾,反而更容易滋生隔閡和排斥。
陸葉在人群中看到了劉氏兄弟,這兩傢伙居然沒死,也是命大,但劉氏兄弟並沒有要站出來證明陸葉身份的意思,只是幸災樂禍地望着他。
胖修士忍不住看了陸葉一眼,有些懷疑這傢伙到底是不是玄天宗陸葉了,既為礦奴,總該有人能證明他的身份。
之前許多人都是這麼查驗過來的,互相指認,確定身份。
「我認識,他是玄天宗陸葉。」就在胖修士疑神疑鬼的時候,一個弱弱的聲音傳出。
「誰在說話?」胖修士目光轉回,循着聲音來源望去。
人群主動分開,露出說話之人。
看清那人的容貌,陸葉稍感意外,因為他與這人只有一面之緣,而且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對方了。
說話的是個女子,與周圍灰頭土臉的礦奴們比較起來,她的衣衫雖然不算鮮亮,但最起碼整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