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在病房裏做了筆錄,許芳是一問三不知,許父許母在一旁都聽不下去,許母心思一些,怕孩子們對母親有意見,帶着三個孩子出去。
季玲也正想找季建華說說朱衛東那聽到的消息。
只是許母拉着她先是心疼一番,最後又為許芳道歉,「.....你媽媽做的不好,我很嚴厲的批評了她。母女之間哪有隔夜的仇,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發燒在縣醫院一直不退,你媽媽坐着卡車,深秋帶着你來市里,自己臉都凍白了,只把你緊緊的包在懷裏,所有的棉衣都蓋在你身上。」
「生活苦,能把心志脆弱的人磨成瘋子,這幾年隨着你們長大,各方壓力又過來,她有時犯糊塗自己還不知道,要你們去糾正她,是不是?」
面對許母苦口婆心的勸說,季玲只是點頭,不報怨也不訴委屈,現在和許家人相處,她也有了自己的接招方式。
那就是不爭論不辯解,你說的都對。
這樣很快話題就能結束。
確實如她想的這般,許母說了這麼多,外孫女一句不接,她竟也找不到別的話,反反覆覆就是那麼幾句。
看着公安局的人出來,這才帶着三人回去。
途中,季建華說要去買午飯,叫季玲一起,兄妹兩個結伴走了。
季可埋頭跟在許母身邊,「大哥和姐姐是有什麼話要說吧?」
「五根手指長短還不一樣,兄弟姐妹之間自然有遠近,他們想說點悄悄話也沒什麼。」許母不覺得什麼,「你也不要多想,真要心裏不舒服,以後就多和你大哥大姐親近些。」
季可挽起許母胳膊,笑道,「姥姥,我沒不舒服,就是羨慕,我一直想做好一些,結果發現自己總是做錯,這次若不是我多嘴,姐姐不會離家出走,她不離家出走,就不會來市里,不來市里爸爸就不會出事,歸根結底,根源都在我身上。」
「按你這麼說,我看錯都在你大哥身上,他不辭職,也不會出這些事。錯也都在你媽身上,她不打人,也不會出這些事。」許母拍她的手,安慰道,「事情發生了,眼下是讓你爸能好起來,再去想發生的事,沒必要,也會讓自己心煩,永遠走不出那個圈。」
季可聽話的點頭,快進病房時,她看到不遠處走過的身影,想了一下,進房病前藉口去方便,離開許母視線後,季可快跑終於在醫院的後院食堂,找到了人。
「你好,你還記得我嗎?」季可氣喘吁吁的攔在朱衛東面前。
朱衛東手裏提着飯盒,打量她一眼,「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季可愣了一下,立馬自我介紹道,「季玲是我姐姐。」
朱衛東腦子裏重複着季玲兩個字,知道是誰,模樣卻是記不得了,他稍作遲疑,「你有事?」
季可深深鞠一躬,抬起身後才道,「那次在街道上你救我姐姐,一直也沒有和你親口道謝,剛剛看到你在這,我就追過來想和你道謝。」
朱衛東道,「我知道了。」
隨後點點頭,大步走了。
季可明顯感覺到她剛剛說完話,對方的態度一瞬間冷下來,細回想一下又不知道哪裏說錯了?
朱要武慢步的從後面走出來,怪聲怪調道,「你真是關心你姐姐啊。」
季可身子一僵,扯出笑,一副很熟的語氣問,「你也在這裏啊。對了,是你家人有生病的嗎?你們都在這?」
上次下山後在飯店,季可也看出這兩人是兄弟。
朱要武很有耐心的回她的話,「是啊,我奶奶住院。」
待走出幾步遠後,他停下來,回頭看着季可,摸摸下巴,「你不知道我奶奶是為救你姐姐才受的傷嗎?你這麼關心你姐姐,竟然連是誰救她都不知道,好奇怪噢。」
看到季可乍青乍紅的臉,朱要武心情爽快的離開。
這種假關心,他大哥那么正派的人,當然是不喜歡了。
季可腦子一片空白。
回到病房,看到在低聲交談的三人,眼圈微微一熱,走過去,「媽媽,救我姐姐的是姐姐朋友的奶奶嗎?」
許芳正在和父母研究丈夫的情況,剛剛醫生來過,說拍的片子已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