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聽見這個噩耗,一個踉蹌,身體朝後面倒去。
蔣桐在旁邊扶住她,哽咽道:「娘,你別嚇我。」
「前幾天才看過他,他雖瘦了,精神也不是很好,但是怎麼突然就沒了呢?」莊氏哭了起來,「我的兒啊,你讓娘怎麼辦啊?」
鄭書玉和慕思雨相視一眼。
兩人的眼神都很傷感。
「蔣姑娘,先扶嬸子進去吧!」慕思雨說道。
蔣桐也看見了外面那些探頭探腦的人,忍着悲痛把莊氏扶進院子。
莊氏哭得撕心裂肺,眼瞧着快要哭昏過去,蔣桐把她扶到房間裏,一邊哭一邊安慰她,可是還是不頂用。
「娘,外面還有客人,我先去招呼她們,等會兒女兒再來陪你。娘,你要保重身體,你還有女兒呢!」
蔣桐出來,見慕思雨和鄭書玉坐在石桌前。
「蔣姑娘,這個時候我們不該再來打擾,但是你哥的事情總得弄清楚,不能讓他白死。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我哥沒了,但是兇手逍遙法外,我不甘心。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沒有辦法找到仇人,不過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實告訴你們。」
「你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慕思雨問。
蔣桐說道:「兩個月前,我哥認識兩個人那天他們喝多了,我哥上了個茅房回來,發現其中一人侵犯了我嫂子,還錯手把她殺了。我哥嚇得酒都醒了,與他纏鬥在一起。那人喪心病狂,抓起籃子裏的剪刀要刺我哥,我哥一躲,那剪刀扎向了襁褓中的孩子」
「畜生!」鄭書玉氣道,「那孩子」
「沒了。」蔣桐說道,「我嫂子和孩子都沒了。我哥瘋了,失手殺了那個人,這個時候另一個人醒了。」
「那人說什麼了?」
「他說我哥殺了人,如果不想被官府緝拿,就先避避風頭。他知道有個地方,可以讓我哥先躲一躲。他還說只要他們把屍體處理好了,那個被殺死的人又是外來者,沒有人發現這裏的事情。他不說,我哥不說,我和我娘不說,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慕思雨和鄭書玉相視一眼。
他們都發現了不對勁。
這與那些詐騙案異曲同工。
如果慕思雨沒有猜錯,那個『死』掉的人不一定真的死了,不過是他們設的一個局,引着蔣忠往裏鑽。如今他們查起來了,對方的人發現紙包不住火了,就殺人滅口。還有那個寺廟,所有的僧人突然消失,肯定也有問題。
「你嫂子和孩子的屍體埋在哪裏的?」
「他們枉死,我們也不敢操辦,所以挑了塊墳地簡單埋了。」
「你哥的屍體還在衙門,仵作需要先驗屍,等沒有什麼問題才會送過來。」
「我知道了。」
「你家裏有沒有你哥留下的什麼東西,比如說什麼書、信、賬本總之是帶字的。」
「我要去我哥的房間找找。」
「我知道現在不該打擾你,可是這件事情非常重要,而且那些人害了很多人,你哥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我們想查一些線索出來,不管能不能找到那些人,至少要做一些努力。」
「我之後會帶我娘回老家。」蔣桐說道,「我哥經常說,如果沒有遇見慕老闆,他怕是還在牢裏,或者在哪裏做苦力。他當過掌柜,被別人叫過師父,得到過尊重和仰慕,他說這種生活是以前的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也不敢想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慕老闆給的。」
從蔣家離開的時候,蔣桐的那番話一直在慕思雨的耳邊環繞。
她當不得蔣忠這樣高的評價。如果沒有遇見她,蔣忠或許默默無聞,但至少能保住性命。她給了他一些東西,也搶走了他一些東西。
「這些賬本應該就是和那兩個人做生意的賬本。」
「這是蔣忠投入他們身上的銀子。」慕思雨說道,「蔣忠輕信了讒言,把他所有的銀子都給了那兩個人,說是跟他們做生意。」
夢想家居是她的店,蔣忠對她忠心,不可能拿她店裏的銀子,所以他投入的都是自己賺的辛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