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羽蜷縮在破舊的木板床上,像是還在娘胎似的,雙手抱着自己。
他原本有一床破舊的薄被,剛才給陸芷雲蓋上了,現在只剩下一件薄衣服蓋在身上,可是那根本不抵什麼用,還是凍得像是在冰窯里似的。
慕思雨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來,看見的便是這樣令人心疼的畫面。她先去自己房間抱來被子。要說在這個家裏,她的這床被子是最厚的。
這一蓋上,陸少羽停止打哆嗦,眉宇舒展開來。
這個家裏有三個臥室,陸芷雲單獨一張小床,而另外那個房間是陸羿、陸少羽和體弱多病的陸軒住的。
其實應該讓陸芷雲和原主這個娘同住。不僅是因為他們是母女,還因為同是女子。只是以原主的人品,誰放心呢?因此沒有辦法的辦法,這樣的安排是最合理的。
陸羿那個病殃子弟弟無法自理,隨時需要人照顧。這也是陸羿這些年一直在做工賺銀子,家裏卻一天比一天貧瘠的原因。賺得的銀子再多,入不敷出,照樣窮得吃不上飯。
陸少羽是被疼醒的。
一隻大掌抓着他的腳腕,冰冰涼涼的液體被塗抹在傷口處,一陣刺痛過後疼痛減輕,接着有種冰冰涼涼的舒適感。
他沒有動,那隻小手緊緊地抓着厚實的被子。
從那味道不難認出這是誰的被子。除了那邋遢的女人之外,誰的被子會帶着一股餿味?
「怎麼傷成這樣?」慕思雨一邊給他塗藥一邊吐槽。「像只小狼似的,對自己也這麼狠。」
那傷口應該是被劃傷的。小溪里也有許多不安定因素,比如說一些碎掉的貝殼,從那裏走過就容易劃破皮膚。還有一些碎石頭,碎木屑之類的,稍不注意就會刺進血肉里。
傷成這樣他也沒有吭一聲,從這些細節就可以看出不是什麼善茬。真不知道應該躲遠點,還是好好疼愛他一點。這孩子實在讓人又怕又疼。
陸少羽漸漸地進入夢鄉。此時慕思雨還沒有離開,但是他非常放心地陷入沉睡之中,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微小的改變。
雞鳴聲劃破天際,勤勞的太陽開始了新一天的服務。它慢慢地升上天空,驅散了冰冷的黑暗,讓整個天地清楚地映入人們的眼前。
陸少羽如平時那樣早早地醒過來,想着昨天下水時看見的那些魚,打算換一種方式去抓魚。而抓魚的方式有許多種,他身子矮小,想要實施也不容易,最容易的就是用竹簍。
他先去隔壁房間看陸芷雲。只見陸芷雲的床上空無一人。他臉色大變,急着要出去找時,聽見從廚房傳來的說話聲。
「我們把雞留下來吧!母雞可以下雞蛋,公雞可以賣銀子。」陸芷雲聲音甜美,就是說話沒有底氣,像是小心試探的刺蝟,只等不對勁就把自己包裹起來,只露出一身刺。
慕思雨盛着紅薯稀飯,對旁邊的陸芷雲說道:「大夫說了你要補身體。我們可以吃公雞,那兩隻母雞拿去賣。」
「為什麼要賣?」陸芷雲見慕思雨沒有怪她亂說話,反而認可了,膽量大了些。
「因為那是王大嫂賠給咱們的,畢竟不是咱們自己家的雞,養不熟。要是哪天不見了,那才是心疼呢!」慕思雨說道。
陸少羽見這裏一片和睦,都不知道該不該出面打擾。正好這時候慕思雨對陸芷雲說道:「叫你哥過來吃飯。」
陸芷雲回頭,看見陸少羽的時候揚起甜美的笑容:「哥來了。」
陸少羽拉着陸芷雲的手:「你跟我過來。」
陸芷雲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慕思雨,後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跟着陸少羽走出去了。
陸少羽見狀更加不高興了。
那女人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才過一夜,妹妹就被她蠱惑了?之前對她做過的事情都忘記了嗎?要是哪天她老毛病犯了再傷害她,豈不是更加難過?
「身體好些了嗎?」陸少羽問。「要不要找朱大夫看看?」
「我感覺好多了。」陸芷雲眨着眼睛。「剛才她還給我煎了藥,我喝了一碗藥後,頭不疼了,就是這裏還有些痛。」
她指了指胸口位置。
陸少羽眼眶紅了:「以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