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秦縣令看着手裏的案宗,讚嘆:「好字!」
對面的陸羿喜怒無色:「大人過獎。」
「本官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才幾天啊,你就把前幾年的案宗整理好了。本官突然覺得給你安排這麼簡單的職位有些屈才,不如你去負責刑部那邊的審訊文書?」秦縣令用欣賞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陸羿。
陸羿遲疑了一下:「是。」
「陸羿,你好好干,雖說你現在不能考取功名,但是又不是只有考狀元才能出頭,朝廷從來不會埋沒任何一個有才能的人。」
陸羿拱了拱手:「屬下告退。」
秦縣令看着陸羿的身影輕嘆:「這是一個人才啊!可惜毀容了,朝廷官員不能是面目有損者,要不然支助他一筆銀子考取功名,說不定還能結個善緣。」
「大人。」師爺在旁邊說道:「只是做些抄寫案宗的活兒,識字的都能做到,怎麼大人對這個陸羿如此的欣賞?」
「你看看就知道了。」秦縣令把手裏的案宗交到師爺的手裏。
師爺打開一看,眼裏滿是驚訝。
「這個陸羿,讓他抄寫案宗,他竟把那些疑案懸案標了出來,還從那些原告被告以及證人的證詞裏發現了疑點,是個奇人。」
陸羿按秦縣令的吩咐換了部門,剛進大牢便聞到了血腥味。
「哈哈……陸書吏,你們讀書人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吧?別怕,多來幾次就習慣了。」陳獄頭笑着說道:「今天要審的這個人嘴巴硬得很,連續幾天都沒有撬開他的嘴,所以你也未必能寫什麼。就當是來適應一下,不用緊張。」
啪!啪!啪!
一名獄頭拿着鞭子對着吊在那裏的青年狠打。
那青年悶哼着,進氣多出氣少,鮮血從傷口處滴下來,地上一灘的血坑。
「不行啊,陳哥,這人還是不開口。」
「我能見他的案宗嗎?」陸羿問。
「當然,陸書吏,你只管看。」陳獄頭說道:「之前記錄的書吏正好病了,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來辦了。」
陸羿翻看着案宗的內容,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安靜的監獄裏只有滴答滴答的滴血聲。
幾個獄頭不耐煩了,走到旁邊的桌子處坐下來打瞌睡。
本來嘛,他們這縣衙的重案也不多。平日裏閒散慣了,還真有點不習慣長期辦案子。這個傢伙真是耽擱了他們不少時間,讓他們氣不順,打起來更狠了。
「放了他吧!他不是兇手。」陸羿把案宗合上。「我帶回去整理一下。」
「什麼?」陳獄頭從迷糊狀態醒過來。「什麼什麼不是兇手?他不是兇手?所有的罪證都指向他。」
「我會給縣令大人說,這人你們先看着,不要再打了。嗯,如果不想他死的話,最好請個大夫看看。要不然……」
陸羿看了吊在那裏的青年一眼,轉身離開。
「陳哥,這人誰呀?咱們審了半個月,他說不是兇手就不是兇手?」
陳獄頭頭痛地說道:「先看着吧!要是秦大人下達命令,不放也得放。不過咱們把他打成這樣……怎麼交差啊?」
「咱們沒做錯。」
「是沒做錯,但是不是兇手就不能死人。哎呀,不管了,先找個大夫看看。到時候這錢就讓他的家人出。他家不是三代單傳嗎?好像還挺有錢的。」
這裏剛請了大夫,那邊秦大人的命令就下達了。
陸羿從縣衙出來,迎面走過來幾個人。
「陸子易,你怎麼在這裏?」錢中雲說着,看了一眼旁邊神色複雜的方卓鈺。
陸羿淡淡地說道:「有事?」
「咱們是同窗,難得在這裏見到,不如一起去喝兩杯?我請客。」方卓鈺淡道。
「不用,我要回家了。」陸羿說着要走,被唐明叢攔下了。
他銳利地看着唐明叢。
唐明叢被他的眼神嚇着了,朝後面側了側。
「子易兄,這麼不給咱們楚之兄面子,太傲慢了吧?」
「我們很熟嗎?」陸羿淡淡地說道:「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就別擋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