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其他人要把姜楠看輕咯,實在是周家鄉原本就不算多大,周家老大為救人光榮退伍的事情早就全鄉皆知了。
周洵曾經那可是十里八鄉第一俊,誰家沒個姑娘想往他那裏送啊。
現在臉廢了,腿也壞了,鄉里左右可是為他惋惜了好一頓。
聽說有漂亮女孩願意嫁他,不管是出於什麼心理,大家都跑周家去看過姜楠。
姜楠大鬧婚禮現場狠狠甩周家面子的事情也傳開了。
現在所有人都覺得姜楠就是為了貪圖周洵那筆不菲的撫恤金。
所以姜楠如今的舉動在旁人眼裏,那就是逞能,裝。
有個大嬸忍不住叫了:「那個誰,我說你叫啥來着?你可別亂說話,藥哪兒能胡亂吃的?」
「就是,沒聽這同志說他是神醫山莊的麼,還有姚老漢,人家都是行家,咋不知道你說的這藥能治病?」
姚老漢感激姜楠這時候願意出來幫他,語氣比旁人要更軟些:「女娃娃,這草藥的名目實在太多了,一時弄不清楚也正常,你還年輕,以後可以多學學。」
袁時意覺得姜楠膽敢站出來跟他嗆聲,要不就是本事夠大,要不就是性子夠莽。
如今看眾人的反應,是後者沒跑了。
袁時意輕輕嗓,擺作一副大度的模樣:「小同志,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但本事還是要紮實的學——」
「我若是說對了呢?」姜楠站起身,略微抬頭與袁時意對視,「你敢不敢把人留下來給我治?」
「笑話,」袁時意一哼,「人命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麼?」
「或者這樣,我看這位叔現在正疼得厲害,我馬上就給他熬藥,當着大傢伙的面讓他喝,不出半個鐘頭,我保證他疼痛消失。」
「姚大爺,」姜楠又轉頭跟姚老漢說,「我到你買過藥,有些偏門藥方你不是還誇過我有見識麼?你信我。」
姜楠的神色實在認真嚴肅,逼得姚老漢不得不再一次重新審視她。
身體瘦得好像風一吹就要倒,皮膚是農民裏頭少見的白,腰杆筆直,背脊也是堂堂正正地挺着,還有那雙眼睛,堅韌、包容、自信
半晌後,姚老漢決定賭上一回:「袁同志,這個小同志說對了,我們曉生就是知道六頭草能治病才故意給你們采的,你要不信,現在就讓他試試。」
「你——」袁時意覺得對方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姚老漢,我勸你再好好想想,別一時衝動壞了事。」
姚老漢擺擺手:「不用想了,要不你就讓他再試試,要不我們就上公安局。」
袁時意神情陰鷙,那目光冷得就像刀子。
姜楠了解這個人,故意激他:「有些同志明明自己孤陋寡聞,還總不承認能力不足,硬要跟那坐井觀天的蛤蟆一樣。」
袁時意眉頭隨着怒意而跳動,他從鼻子裏長長地哼出一口氣:「行,要治是吧,你們治,我就在這兒看着,到時候若不見效,姚老漢,我要你不但帶我們去藥王谷,還得把路線全給畫出來!」
姚曉生倒抽一口冷氣:「爹」
「別說了,」姚老漢打斷了二子,「女娃娃,你要些什麼東西?我給你準備。」
感受到姚老漢的信任和支持,姜楠沖他感激地一笑:「不需要啥,熬藥的砂鍋,六頭草四錢,甘草、白朮各一錢即可。」
姚老漢家裏世代藥農,甘草和白朮這類常見藥材定然是常備的,六頭草比較稀少,但上次給袁時意這邊采的時候也留了些在家中。
材料很快就準備齊全,姜楠熟稔地燒鍋熬藥,袁時意一看她那手法就明白這人絕對已經跟草藥打過不少年的交道。
袁時意心裏頭有點不穩,但就像姜楠所說的那樣,這個神醫山莊傳人,那是相當的自大,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的見識還不如一個女的。
於是袁時意便大意地丟掉那點不安,繼續抱着胳膊看姜楠作。
上輩子偶然救下老神醫以後,老人家就把她看作女兒,將自己一身的本事都教給了姜楠。
老神醫不止一次誇過姜楠天賦異稟,比別人起步晚了不止數年,學起來的速度卻是別人拍馬也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