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將地上暗紅色的粘稠穢物沖刷,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在了下水道中。
暴雨暗巷,寂靜無聲。
只剩下一個男生,斜靠在表面被水針打得坑坑窪窪如同蜂窩的牆壁上。
「剛才那是什麼?」
林零伸手扶着刺痛的額頭,嘴微張喘息着,熱氣在冰冷的雨夜凝成白霧。
一分鐘前腦海星空中發生了異動,尋真者投影手上的藍色書頁【收錄】亮了一下。
一直沉寂的【收錄】蔚藍色書頁竟是有了動靜。
也是那個時候,一個記憶片段自動出現在腦海。
「這是食人者的記憶片段?」
在這階級固化的社會,不甘於平凡,努力追求新生活的平凡男人…
失敗的行動…
被魔性侵蝕的痛楚…
被自己吞噬的家人…
…
食人者腦海中那段不願回憶模糊的記憶,並非是他被淤詭妖吞噬污染的記憶,而是他將自己妻子吞食後獲得的,他妻子最後的記憶!
悽慘,悲傷,悔恨…
「為什麼我窺視到食人者的這些記憶?為什麼【收錄】蔚頁有反應。」
林零心跳加速,剛動一下,身上傳來肌肉撕裂一樣的疼痛。
他伸手理了一下沾滿雨水的劉海。
剛才的戰鬥讓林零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但他還是起身,看向了巷口:「出來吧,還在等什麼?」
事情還沒結束。
空氣安靜了幾秒。
「嗒…嗒…嗒…」
腳步踏在水窪中的細微聲音響起。
一個顯瘦的身影從巷口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的圓框眼鏡片上已經沾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在巷口歐式小路燈的白光下晶瑩透亮。
巷口中走出了一位帶着眼鏡的纖瘦男生。
那人身上,穿着跟林零一模一樣的制服,胸口上都寫着:雅城冷光高中!
林零看着那人,對方的臉非常熟悉!
雅城冷光高中的同班同學,陳敖的狗腿子白室!
「我應該叫你白室,還是叫你另一個身份?」林零看着他,沉聲說。
「哦?什麼身份?」
白室拿下了沾滿水珠的眼鏡,從懷裏掏出了一張眼鏡布,輕輕擦拭着。
林零緩緩說出四個字:「暴神主教。」
對面,那隻擦拭着眼鏡的手停下。
片刻之後,白室將眼鏡重新戴回到了臉上。
「你是怎麼知道的?」重新戴上眼鏡的文氣男生眼睛眯了起來,笑道。
「林零同學?」
當那雙眯着的眼睛再睜開時,嘴角的笑意已經消失,只剩下濃郁的殺意。
林零忽然說:「【新教徒林零,你確定嗎?】」
這是那天晚上,暴神主教說過的一句話。
「哦?有什麼問題?」白室頓住,沒明白他的意思。
「那是我第一次去的暴神教據點,新教徒的身份可以從我沒有穿暴神教黑袍判斷出來,但我的名字…」
林零看着白室的眼睛:「主教是怎麼知道的?」
白室一怔。
「那時候我就在想,暴神主教是不是本就認識我的人。」
「直到第二天,在行政樓見到你的時候你,身上那腐臭的氣息,濃郁到就算捂住口鼻也能聞到…跟當初暴神教首領身上一模一樣的,屍妖的腐臭。」
林零調整着自己因為剛才激烈戰鬥而變得急促的呼吸。
那天在行政樓見到白室時,他就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