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肇慶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支煙點燃,慢悠悠吸了兩口,這才慢條斯理地道:「人家說了,看在侯家人也是牛家灣人的份上,少拿兩千塊錢。」
侯虎眼珠子一瞪:「七千?」
「對,趕緊回去報信吧。」說完向着自家大門走去,邊走邊扶着腰道:「哎喲,這一趟走的我呀這老腰都受不了了。」
侯虎看着他的背影,轉身一溜煙地跑着報信去了。
「七千塊錢?那也太多了吧?這個牛肇慶怎麼回事?他不是大隊書記嗎?怎麼這點事都辦不好?」
侯道遠一聽頓時皺緊了眉頭。
其他人也跟着臉色陰沉沉的。
「七千塊錢太多了,這事得再找牛肇慶說說去,別說七千塊錢了,我覺得七百塊錢都多了。」
「那怎麼可能?人家那廠子一天都賺一千,要是七百塊錢就能解決,還用繞這麼多彎子?」
「這個牛肇慶也不是個辦事的人,去這一趟才談下兩千塊錢。」
「誰說不是呢,你看着他是咱村書記,就是老油子一個!」
大家七嘴八舌,最後侯道遠道:「我還得再去找牛肇慶說說這件事。」
「大爺,如果去了之後,他還是不管用呢。」
「要我說,咱們得派幾個人跟着牛肇慶一起去,再拿點東西,這樣也算是有誠意了。」
「對!還得咱們自己去談,要不然還是談不下來。」
眾人這麼一商量,侯道遠最後拍板:「好,那你們幾個跟我一起去。去城裏買東西來不及了,就抓幾隻老母雞給他們吧。」
「行。」
牛肇慶剛回到家坐下沒一會兒,侯道遠便帶着眾人一起來了。
聽他們說要跟着一起去鹵豬肉廠,牛肇慶也沒拒絕。
「行,看在咱們一個村的份上,我就再陪你們走這一趟。」
其實牛肇慶前腳剛走,白家灣的人後腳便也來了鹵豬肉廠。
不過跟牛肇慶的目的不一樣,他們並不是來幫白勇求情的。
來的人只有兩個,蕭文波把他們帶到了開會的那間大教室。
蘇燦對於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意外,而是淡定地看着幾個人:「你們是來幫白勇求情的,還是想找我當村支書的?」
其中一個站的筆直,聲音洪亮:「我們不是來幫他求情的。我叫白勝濤,這是我弟弟白勝明。」
聽着白勝濤的介紹,蘇燦指了指座位:「那你們是來找我幹什麼?」
白勝明道:「蘇廠長,你之前不是說,如果誰想當白家灣的村支書,就過來找你嗎?所以我們就來了。我哥這個人不錯,他剛剛退伍。回來後白勇和他老婆天天罵街,罵他是穿黃皮的。
他生怕我哥搶了他的村支書位置,隔三岔五找我哥的麻煩。」
聽着白勝明的話,蘇燦看向白勝濤:「你現在為什麼想當這個村支書?」
白勝濤道:「為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們白家灣村太窮了,之前那個白勇為了能當上村支書,凡是有點本事的,都被他給弄下去了。
誰要是有點本事,他就跑到公社裏告狀,鬧的村子裏沒人不怕他的。但是我不怕!村支書原本就應該是為老百姓謀福利的,哪裏像他這個樣子,誰家有好吃的他都得跑去蹭吃蹭喝。
村子裏有個喪亡喜事,他都跟着去摻和一腳。我們國家的村幹部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現在正好有這個機會,我也知道蘇廠長在公社裏有一些關係,我之所以來找你,是覺得蘇廠長是個正直的人。」
蘇燦看着他反問:「既然你這麼有想法,之前為什麼不去公社裏找領導說清楚?」
旁邊的白勝明苦笑了一下:「白勇哪能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哥剛退伍回來沒幾天,他就去公社裏告了我哥一狀,說我哥仗着自己是退伍軍人,在村子裏橫行霸道。
一個月里,他就告了我哥五次。公社裏的人都知道我們村有個刺頭叫白勝濤。就算我哥現在去公社,人家也不會用的。」
蘇燦理解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她接着看向白勝濤:「如果你當了這個村支書,你打算怎麼帶着鄉親們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