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一道輕微炸響,擾亂了小屋內的寧靜,炭爐漸漸失去生機,原本火紅的炭火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塊塊徒有虛表,微風輕輕一吹便可將其吹散的灰白炭灰。
木桌上,油燈內的火苗比之豆粒也大不哪去,它仍不肯就此放棄,努力燃盡最後一絲燈油,散發出昏黃晦暗的光芒,試圖將小屋再次填滿、照亮。
時間太晚,曾泰終究是抵擋不住深深倦意,已經趴在桌上發出陣陣輕微鼾聲。
李鳳言雙目炯炯躺在椅內,那本賢文古籍已被他放在胸口,他怔怔的望着屋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噗!」
這時油燈終于堅持不住,小屋內頓時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
原本獨自愣神的李鳳言眼神突然有了一絲變化,並非看向桌上油燈,而是看向床上少年。
隨後他緩緩起身,搬着一張木凳坐在了床前。
寧念不知何時已經清醒,雙唇緊閉,一言不發,明亮的雙眼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少年原本那身破爛差服已經被換下,不知被扔在來的什麼地方,身上那些被佛光割破的傷痕已經慢慢結痂,同時他的身上還散發出一股股刺鼻難聞的腥臭味,就仿佛十幾年都沒有洗過澡,突然在烈日下勞累一天,汗水和泥垢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綹綹漆黑的污穢雜垢,待汗水蒸盡,這些污垢緊緊的貼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
寧念自然是聞到了那股腥臭味,可他沒有絲毫反應,而是默默感受着體內狀況。
片刻後,少年發現自身體內氣血順暢,勁力渾厚,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舒泰感,體內狀況甚至比受傷之前還要好上幾分。
賭坊一戰,少年武道根基差點損毀不說,就連神魂都被受了不小的損傷,可此時此刻,寧念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整個人哪有半點受傷的樣子,又或者說他之前受的那些傷,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自行恢復、痊癒。
「小琉璃不想欠你人情,把三師姐留給她的最後一顆保命丹藥餵給了你,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李鳳言坐在床前,見少年始終不說話,便猜出了對方心思,於是開口解釋一番。
興許是怕吵醒曾泰,李鳳言的聲音不大,他神色鄭重,一斂往日放浪形骸的灑脫模樣,坐姿莊重,一板一眼,讓人很不習慣。
少年耳力過人,方才清醒過來時,就已經通過兩道微弱的呼吸聲,察覺出屋內並非只有李鳳言一人,不過他並未起身,將視線緩緩從屋頂轉移到少年書生的身上,語氣平淡,「那老和尚走了?」
李鳳言點點頭,沉吟片刻後接着說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少年內心清明,立馬明白對方話中含義,他顯得毫不在意,突然咧嘴一笑,笑容真摯而燦爛。
他緩緩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看着少年書生,反而安慰起對方,「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曾經說過,這件事從頭到尾根在黑虎幫那,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多發關係,更何況如果沒有你,興許我那晚就已經死了。」
李鳳言突然怔住,他念頭通達,向來將世態看的無比透徹,本想勸慰一下對方,沒想到自己居然反被一個連書都沒念過幾天的白丁少年慰藉一番。
他驟然眉頭一鎖,倒不是因為惱火寧念反客為主心生不滿,而是他終於有所發覺,似乎自己的心境在不知不覺中有所轉變,只不過這絲轉變太過渺小,微不足道,因平日不顯,所以他並未察覺到。
李鳳言默不作聲,終於陷入沉思。
可寧念不知對方心中所想,以為他還在為此自責。
他想了想,不等對方往深處思慮,突然轉開話茬,笑着說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此言一出終於將李鳳言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好奇的看着對方,因為他知道寧念絕不是那種輕易開口求人之輩,想來這件事應該挺棘手,很有可能與那老僧相關。
這個想法在李鳳言腦海當中一閃而過,他怕寧念誤解,於是爽快而又簡潔的回了一句:「可以。」
寧念卻神色鄭重的看着對方,突然問道:「你就不問問是什麼事嗎?」
李鳳言則擺擺手,毫不
第81章 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