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
蘇喬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在消化藍斯公爵剛才的話。
而藍斯公爵就臥坐在軟榻上,目光慈愛又寵溺,像是要把前面二十年沒看過的遺憾,一次性補上似的。
蘇喬消化完畢,輕吸了口氣,看向藍斯公爵,「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以為自己做了幾晚上春夢是吧?」
「咳咳咳……」藍斯公爵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蘇喬說得直白露骨,但表情異常嚴肅。
根據藍斯公爵說的,二十一年前,他的確去華國帝城了,是外交訪問。
但那幾晚,他都會夢見同一個女人……很美,神態楚楚可憐,像只容易受驚嚇的小兔子……
蘇喬摸着下巴,思考着。
所以,她母親蕭思音當初對蕭雲鶴也不算撒謊,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懷孕,她也以為那僅僅是春夢而已……
蘇喬惆悵地嘆了口長氣。
她一嘆氣,藍斯公爵只覺得自己心都被揪緊了。
「怎麼了?」
蘇喬看了他一眼,自怨自艾地嘆道:「原來但我不是父母愛情的結晶,我就是在邪煞星陰謀下出生的,一個單純的天下第一玄術師而已……」
藍斯公爵:「……」
聽懂了,又好像沒有完全聽懂。
「邪煞星……是誰?玄術師又是什麼?」
「邪煞星目前就是一個死去活來又死去的王八蛋,不重要。」蘇喬隨意地揮了揮手,又認真地跟他解釋後半句,「玄術師呢,是一種非常厲害的職業。看天賦入門修煉,我在這一行,目前是天下第一。」
她露出個有點謙虛的微笑,「低調哈。」
藍斯公爵看着她的笑臉,眼眶微微濕潤。
蘇喬:「?」
「不是,你也不用這麼激動……」
藍斯公爵擦了擦眼角,比起驕傲,更多的是心疼:「在任何行業,成為第一都要吃很多很多苦……小喬,你這些年,是不是很辛苦?」
蘇喬:「……」
這樣的溫情,其實她還不能完全適應。
她無父無母過了二十年,後來送走蕭思音的時候,感覺心疼得都要碎了,太痛了……
生離死別,原來真的會把人疼死的。
見她不吭聲,藍斯公爵有些落寞地垂下眼,但很快又繼續關切地找話題:「小喬,那你母親她在哪兒?」
蘇喬強壓下心臟深處泛起的鈍痛,淡淡道:「死了。我親手超度的,這一世,她會投個好胎,過得很幸福。」
藍斯公爵表情還僵在臉上,那個跟他只有幾夜緣分的女人,那個跟小兔子一樣脆弱易碎的女人……死了?
他沉重地閉了閉眼睛,一時竟然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難過,遺憾……可也不到悲慟那一步。
如果他能找到她,他曾想過在現實里,認真地追求她,疼愛,保護她……
可現在,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藍斯公爵……」蘇喬還是叫不出那一聲爸爸,她手搭在他肩上,低聲安慰道,「你不用太難過,你昏迷了二十一年,也是受害者。」
藍斯公爵心情複雜,「小喬,你不想認我這個爸爸……是嗎?」
蘇喬輕輕搖頭,「你是我父親的事實不會改變。但好像,跟我沾邊的人,都挺不幸的……哎呀,父女感情慢慢培養,不着急。」她故作輕鬆地扯了扯嘴角,避開藍斯公爵那雙寫滿疼惜的眼,「我明天就要跟我家沈先生離開k國了。」
「那……我們父女還能再見面嗎?」藍斯公爵顫聲問。
: